阿元看著魏玉汝的影,一時間只覺心緒煩亂,撇開江玄的手,道:“你方才那么說不覺得過分么?什么愿意住著便住著,什么江家也養(yǎng)得起你,簡直……簡直像要趕她走。”
江玄只說:“是,我不愿她留下?!?/p>
“她……她那么脆弱,除了詩書,一點功夫也不會,你讓她去哪兒?”
直到此時,阿元才品出江玄神色中那一抹與世相隔的冷漠。
江玄道:“我不愿她像一根刺,扎在你的我的眼里。我也不愿我們像兩根刺,扎在她的眼里。玉汝已經(jīng)在江家太久了,是時候讓她離開,看看江府之外的天地了?!?/p>
“她那么喜歡你,你對她,卻那么……那么無情。”
“玉汝喜歡的,或許只是‘江玄’的身份。阿元,倘若有一日,江幫少主淪落為街頭乞兒,你說,玉汝會怎樣?”
阿元疑惑江玄如此想度,皺眉道:“我知富貴不長久,權(quán)勢難恒持。可……可你還有身武藝呢,賣藝總好過討飯吧?”
江玄失笑:“你倒是想得齊全?!?/p>
“我也替自己想過啊。倘若出了王寨,靠什么糊口度日。”
江玄望住她皮相:“靠什么?”
“我會輕功,會使毒。還是去貪官家里偷錢財合適?!?/p>
阿元的模樣十分認真。
江玄似乎是真心愉悅:“合適,十分合適。公主變?yōu)樾⊥担瓗蜕僦鞒闪速u藝雜耍。咱們真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
阿元皺眉:“好好說著魏玉汝呢,你又同我胡亂玩笑?!?/p>
“阿元,我對玉汝確是無情?!苯惖蜕碜樱ǘㄍ∷?,“一個人,只有一顆心,怎么分出那么許多的情。能捧出來給一個人,已是萬幸了?!?/p>
阿元聞言,那紅意從臉頰直竄到耳根子,喏喏道:“你……你又瞎說了?!?/p>
江玄笑:“怎么是瞎說?”
“你別以為……以為我不知道,這些都是登徒子的話?!卑⒃樕系募t云越燒越艷,“乳娘說,登徒子說這些話,都是為了哄騙姑娘家的?!?/p>
江玄一臉無奈地笑笑,仍是捉阿元的手,往容與小筑去。
“說也奇怪。我從前也聽不得這些浮浪輕薄之語。可不知為什么,對著你,這些話便不自覺說了出來。唉,聽說你們南越有什么‘天一符’,可以蠱惑人心的,是不是你對著我下了這符水?”
“我才沒那么無聊呢。再說,這符水,南越已經(jīng)沒有人會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