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多嬌,碧水多情,同在煙波之上的行船之人,窺見江玄這一船的春色,無有不羨慕的。個個都直著眼,探著脖,妄圖看一看,這如夢一般的畫舫之上,究竟是不是藏著如夢般旖旎窈窕的美人。
但不同于船外人的想像,船內(nèi)并沒有如此旖旎的風景,有的只是百無聊賴的身影,打著呵欠,悠悠道:“多無趣呀,我就瞧不出這湖有什么好看的,比我們秦臺郡那兒的平湖可小得多了。”
王映雪同他父親年輕時一般,臉上有種團團的喜氣,這種長相,最受各家婆母的歡喜。是而雖是個庶出的小姐,家中各房待她都算寵愛,又因為母親得寵于父前,王映雪也被嬌養(yǎng)得有了些小姐脾氣。
魏玉汝似乎是要辯解,語音里帶點焦急意思:“這楠棠湖兩岸,植滿了楠木和海棠花,映雪妹妹怕是沒有細瞧?!?/p>
王映雪嘟囔著:“這湖邊種的楠木海棠,哪有好的品種?若要看,不如看姑母院中的西府海棠呢?!?/p>
任羅衣微微笑道:“這只畫舫在這楠棠湖上,也是自成一道景的。”
王映雪努努嘴,道:“咱們王家做的就是船的生意。多大多好的船,拿到我們王家人面前,便一點兒也不起眼了?!蓖跤逞┱f著,朝江玄嬌俏一笑,“表哥,你說是不是?”
江玄沒有答話,只是挑起他那諳熟的、看不出多少情緒的笑意?;秀币凰查g,他的人,他的心思,便全湮滅在這一笑中。
王素嵐冷冷道:“入鄉(xiāng)隨俗,映雪妹妹這樣嬌纏,豈不壞了眾人游湖之興?”
任羅衣見王素嵐針鋒相對,王映雪面色不悅,江玄又沒有一點要安撫兩人的樣子,便出來打圓場,笑笑說:“我在伯寧縣城里,也沒多少見識。映雪小姐、素嵐小姐,不如同我們說一說秦臺郡的風光?”
王映雪聽聞,似乎有了些興致,嬌眉嬌眼的,剛想開口,王素嵐已經(jīng)一語將話頭堵?。骸拔覀兌际谴珠|中的小姐,能有哪般見識,轉(zhuǎn)不出王家的后花園就是了?!?/p>
王映雪惱得臉紅,又不敢與王素嵐爭辯,只能別過了臉去,不再看王素嵐。
任羅衣見話頭又斷,只能另起爐灶,想了想又道:“咱們船上枯坐也是無趣,大家伙兒行一個令好不好?”
王素嵐素以才高自詡,見要行令,自可一展大才,點頭附和道:“嗯,還是任家小姐的主意雅。咱們就行個最常行的飛花令好不好?”
魏玉汝亦是詩書在心,點頭應道:“好,這個便宜?!?/p>
阿元心中暗暗搖頭,看來往日教習師傅沒說錯,外頭還真要行這種雅令。這會子,可沒青姐替她作弊,越扶疆代她受罰。
阿元忙道:“我……我只會些江湖功夫,不懂這些?!?/p>
任羅衣可不依,拖著阿元道:“不會呀?不會的人,可罰得最厲害了,罰到你會為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