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便來到門前,將房門開了。江玄猶豫了一下,頓住腳,嘴角浮起一丁點不易察覺的笑痕:“在外頭,半夜請男子入內(nèi)間可不妥?!?/p>
阿元微微一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不是旁人?!?/p>
江玄暗自好笑,又見無人注意,這才舉足踏入。房中的梁上壁上,案頭桌角,都停著昨日見過的黑羽帝皇蝶。
“你……吹笛把她們引來的?”
阿元夜深難睡,便閑吹一曲骨笛解悶。這支骨笛,是楚青鸞為她制的,取的是一只鷲鷹的翅骨,自然,這只鷲鷹也是楚青鸞箭矢之下的獵物。
“我隨意吹的,沒想到她們真一路跟著我。”阿元嘆了口氣,“所以說,還是這些不會說話的小蝴蝶有情有義。王寨里的人……不說也罷。”
江玄見她又是老成又是稚拙,心中既笑且憐,道:“有這些小毒物保護你,便安心睡吧?!?/p>
阿元又道:“你也去睡吧?!?/p>
江玄猶豫片刻,點點頭道:“好?!?/p>
臨出門前,他見阿元眼中有話,便問:“你想說什么便說,不必忌諱。”
“我……我覺得實在不對勁。”
江玄微微變了臉色,凝神去聽四周的動靜,壓低聲問:“哪里不對勁?”
阿元勉強開口:“你……你有沒有覺得,外面的人,都認出我是南越人了?他們老是盯著我看。心里或許盤算著要拿我去府衙呢。”
江玄先是一愣,隨即破顏一笑,阿元見他如此,更加疑惑:“這……這也好笑嗎?”
江玄的笑痕還蕩漾在嘴角,不肯離去似的,他收斂著目光,輕聲說道:“外面的人盯著你看,不是因為你可疑,而是因為……”
“因為什么?”
江玄眉眼皆暖,一字一字道:“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傾城色?!?/p>
江玄話音方落,阿元的面孔陡然紅了起來,埋臉惱道:“你這人看著皮囊周正,其實一肚子壞水?!?/p>
“倒是沒人這么說過。這講法挺有趣的?!苯坪跽嬗袔追趾闷?,“怎么算壞水?”
“你那一肚子的墨水,都是拿來取笑姑娘家的,還不壞嘛?”
“這不叫取笑?!?/p>
“還不叫取笑?”
“若是你算不得傾城之色,那才叫取笑?!?/p>
阿元聽著這話,仍是取笑的話,可看江玄的神色,倒是沒有取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