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細細端詳著那一顆顆彩珠,還想說什么,忽聽外頭門響,抬眼間,渭川正扶著涇川進來,江玄跟在其后,神色微沉。
阿元定睛,見涇川滿身狼藉,跛著左腿,腿上草草包扎的一塊白布,已被血染得透shi。
阿元慌忙從身上的藥囊里,取了內(nèi)用的藥,送到渭川的手中,渭川喂給涇川。
涇川皮實機靈地仍是一臉笑:“少夫人,都怪這雪地太滑,我不小心便摔了?!?/p>
江玄指派他們?nèi)ヌ娇吹?,絕不是平地緩坡,說不準涇川便是從什么懸崖峭壁撿了條命回來的。這一節(jié),阿元心知肚明,為了照顧幾人的面子,只好忍耐下來,轉(zhuǎn)身請掌柜的為渭、涇兩人備一些吃食。
江玄見阿元賭氣似的半蓄著淚影,背過身也不看他,只得轉(zhuǎn)身,作勢欲走。
阿元忙喊住他:“你……你還要像涇川一樣,摔雪地里,掛了彩才開心?”
江玄微微一笑:“我只是去關(guān)個門?!?/p>
梅影忙上來嬉嬉笑笑打圓場,作委屈狀道:“我家男人送我彩陶項鏈,我還沒哭呢。你家男人雪地里走走,你這么較真干什么?”
阿元這才想起那串項鏈還在自己手上,忙還給梅影,道:“我只是猜測這是泥燒制的,未必真是。這上頭的顏色,一顆珠子有數(shù)種幻色,當是天然而非人工的。燒制出來之后,透著暖紅色的光澤。這種彩泥,這種燒法,我都從未見過。”
阿元說得認真,梅影聽得倒是一團漿糊:“不是泥,也不是什么珠寶?那……算了,天知道他們哪里弄出來的玩意兒,帶著玩也就是了?!?/p>
阿元使性子故意不理江玄,挪步到雪影身邊逗弄那只小狐貍,小狐貍努著鼻子尖,在她手指間來來回回地嗅。
雪影不由地問:“你手上沾過什么吃的了?這小東西鼻子可靈著。”
阿元笑:“哪有沾什么,就剛剛還了梅掌柜……”
阿元話至一半,似被什么驚住了,她一揚眼,正碰上江玄的目光,可見二人是想在了一處。江玄忙朝雪影行禮問道:“這雪狐,是不是拓跋夷前輩留下來的?”
雪影疑惑地點點頭:“是……可……”
江玄徑直走到梅影身邊,問:“可否借前輩的彩陶珠鏈一用?”
梅影和雪影一樣一頭霧水,忙解了珠鏈給江玄,江玄將珠鏈托在手心,送到那雪狐面前,他的手竟微微發(fā)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