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影見她仍是嬉嬉笑笑,口無遮攔,素手又是一揚(yáng),那酒壺“砰”地一聲輕響,又直朝梅影飛去。梅影眼都直了,千鈞一發(fā)時,江玄拂袖而起,長長的衣袖如蓮花開落,不知怎的,便接下了那銀酒壺,眾人看時,那酒壺已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乇唤嘣趦芍钢g,袖子上不見一點(diǎn)shi痕。
“晚輩,替兩位前輩斟酒。”
琥珀液注入銀杯。
拓跋決冷眼瞧著,陰暗迂回之色攀爬上那微揚(yáng)的眼角,他搖晃著杯中物,琢磨的卻是用何種刀法劍法,能將方才袖子下面那一雙手臂齊齊斬斷。
梅影毫不客氣地喝了江玄斟的酒,笑盈盈地:“幸好這一杯酒,是喝在我嘴里,不是潑在我臉上。江公子果然是憐香惜玉呢?!?/p>
雪影冷笑一聲,飲酒而盡,空打量著酒杯:“人家憐惜的人,香也香過你,玉也玉過你!真不知這睡火蓮能不能治一治你這自作多情的瘋?。 ?/p>
梅影被她師姐激得臉都紅起來,丟下酒杯恨道:“這天沒法聊了!”
雪影見她要走,起身一抓,一只手便如鷹爪般捏住了梅影的肩:“要走可以。話說完再走!”
梅影沒好氣道:“你真是……好了,戎哥同我說過,睡火蓮可以治你的白頭癥。不過這花十年一開,給你浪費(fèi)了些。不如給我,還可以保得我年輕貌美,一年比一年勝過你!”
雪影面色白中隱青,啐了梅影一口:“想勝過我?你回娘胎再修煉二十年吧?!?/p>
這師姐妹說打說罵,感情卻是打不散、罵不壞,有著旁人看不懂的詭異融洽。江玄此刻又插不上話,生生看兩師姐妹從東拉西扯,變作南拳北腳,直把樓上的阿元也引了下來。
“兩位前輩,這是……”
梅影嬌笑道:“小媳婦,你可別出來。我憋好久了,不就是比我早入門么?天天擠兌我!”
雪影并不多話,占了一個“快”字訣,出手如電,專朝梅影的要害進(jìn)攻;梅影時如老梅橫枝,時如梅心初綻,出手奇詭,關(guān)節(jié)指節(jié)靈活異于常人,總能以險之又險的招數(shù)擋下雪影的進(jìn)攻。兩人斗了上百招,氣息都不穩(wěn)了,阿元忙喊話:“兩位前輩,日前為了醫(yī)我,耗費(fèi)了不少精元,要比劃還是等養(yǎng)好了身子吧!”
阿元言語落定之際,指尖已經(jīng)多了兩枚小小暗器,分別朝雪、梅二人投擲而去,兩人為避暗器,只能翻身后退,立定在阿元兩側(cè)。
梅影嚷道:“不打了不打了,我年紀(jì)大了,身上還沒養(yǎng)好呢?!?/p>
雪影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走。梅影仍隨在她師姐身后碎念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