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掌柜睨了她一眼:“你管我?!闭f著便起身去栓上了那門。
“小郎君,你喝不得酒,我去給你泡一壺香香的雪山含翠,好不好?”
阿元最喜茶飲,這玉昆侖之上,又是用雪水沖泡,其清新甘冽,遠(yuǎn)勝別地,阿元每日都要灌下幾大壺,此刻又央著要同去后廚,梅掌柜自然允了,兩人往后面去。
江玄坐在椅子上,撫摸著腰間的一塊玄玉,雪掌柜略眼看去,淡淡道:“‘金絲水波,隱于玄海。’”
江玄見她認(rèn)得此物,大約也知曉自己的身份,倒不多話,只微微一笑,起身道:“雪影前輩,晚輩有禮。”
“你這般身份,究竟來這雪域找什么奇珍異寶?”
江玄見尋找無望,便和盤托出:“想必前輩也知道,我那幼弟……是個女子?!?/p>
“金屋藏嬌。”雪影唇邊一點譏誚笑痕,“她是你的紅顏知己?”
“她是我的新婚妻子?!?/p>
江玄說得簡單,雪影卻是訝異萬分:“你成婚了?”
“我們兩個小輩,未敢驚動江湖上的朋友。”
“你是為這新婚妻子,才來北楚苦寒之地?”
“實不相瞞。我這內(nèi)子,身中寒毒,是神農(nóng)谷鎖陽老谷主告知,其曾祖白及老人,曾于大寒時節(jié)前后,至玉昆侖雪山,尋到一種奇花,開時‘異香滿徑,金紫含光’,可解百毒,尤攻寒癥。”
“是嗎?”雪影輕輕搖頭,那一頭極好的白發(fā)銀光微動,“我在這雪山也有幾年,倒是沒聽說過。這花叫什么?”
江玄細(xì)看她神情,似乎也不像說謊,只道:“未知其名。”
雪影大覺好笑:“江湖上這樣虛無縹緲的傳說不知幾多,你都信?”
江玄微微沉吟:“說不上信與信,勉力一試?!?/p>
雪影心中暗道:若是江幫也尋不到什么藥來,這江家少夫人的寒毒恐怕治不好,難道江家會讓這樣一個嬌弱的病秧子,占著未來主母之位?
她略一抬頭,瞥見梅影正從后廚出來,忙對江玄囑咐:“你們倆是夫妻的事,別說與梅影聽。”
江玄雖有不解,倒也默然應(yīng)允。
阿元替梅影捧著茶罐,梅影端著一副瑩潤精巧的白瓷茶具款款而來,那雪影驟然起了,一雙長眉怒折,櫻唇吐惡:“阿梅!你作死么?竟敢拿我的雪胎瓷出來?”
“哎喲,知道這寶貝金貴,你看看,這一對兄弟,妙年潔白,風(fēng)姿郁美,難道還配不上你的雪胎瓷?”
雪影平素矜驕自傲,從來以為旁人的美貌都不值一哂。此刻,她著眼在阿元身上,不禁暗自慨嘆,縱然她和師妹,一有花態(tài)度,一有雪精神,也全然蓋不住這少女欺花勝雪的美貌。如今,她還稍顯青澀稚嫩,再過幾年,更不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