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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第2頁）
他伸手扶住她，彎腰撿起鑰匙。
“回去我開吧。
”他說這句話時，語調(diào)克制得幾乎聽不出情緒。
但她看見他捏著鑰匙的手，骨節(jié)在發(fā)白。
回去的路上，兩人誰都沒說話。
憶芝坐在副駕，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似的，一言不發(fā)。
她沒哭，但那種安靜比崩潰更令人心慌。
靳明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只手緊緊牽著她。
可這次，連他的掌心都是冰涼的。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她先輕輕回握了一下，聲音努力放平，“我爸平時還是挺溫和的，剛才……是因為他那樣的病人，很多都有‘日落綜合征’。
”她簡單解釋了一下阿爾茨海默癥患者在黃昏時會情緒焦慮、行為混亂的情況。
“他其實已經(jīng)好久沒這樣了，今天大概是因為聊到以前的事，觸發(fā)了關(guān)于我哥的記憶……才有點失控。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仿佛連那幾個字都不敢發(fā)得太清晰，“嚇著你了吧。
”“別說這種話。
”他扣緊她的手指，低聲打斷，卻不敢看她。
她隱瞞了這么久，連父親發(fā)作時都不讓他進去。
他知道那不是不信任，而是……她選擇一個人扛。
“他記得那顆柿子樹。
”他苦笑了一下，“我當時還以為這病……也許沒那么嚴重。
”她沒有笑，只是望著前方的夜色，像沒聽見。
“以后我可以陪你來看他。
”他說。
他想補一句“等我跟你爸熟了”，話到嘴邊卻收住。
那雙茫然又禮貌的眼神仍然懸在腦海里——他太清楚，她一個人守著這摞“杭州來信”到底有多孤獨。
紅燈時，他問：“他現(xiàn)在住的地方還可以嗎？”她點了點頭，“是專門做認知癥照護的，已經(jīng)算是不錯的了。
”“如果以后有更合適的地方……費用你別擔心。
”他輕聲說。
她沒有接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