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板剛下飛機,眼睛熬得通紅,整整十一個小時飛行,只靠著合了一會兒眼。
他琢磨著是不是該緩一下。
靳明上車,看著停機坪上的工程車連成串跑過,“那就訂民航。
我現(xiàn)在覺少,去酒店也是看一宿電視。
”二助只好馬上開始查票。
那對婚戒,還有那枚訂婚鉆戒,就是二助年前從紐約帶回來的。
他本來豎著耳朵等著老板什么時候宣布喜訊,好順勢邀個功。
結果等來的不是好消息,而是老板開始瘋狂出差。
有些事根本不需要他出面,可他卻偏偏堅持親自去一趟,臨時chajin來,把高管的日程攪得天翻地覆。
老板的氣場不對。
該交代的事項他一點不落,會議照開,文件照批,笑點都聽得懂,該配合的寒暄也沒少過。
可是整個兒人像是蒙了層銹,眼睛亮不起來,說話也不往心里走。
之前的靳總并不是外放型的人,但眼里一直是有光的。
哪怕在飛機上一個會接著一個會,也會抽時間親自訂花,下飛機就去接人吃飯,捧著花在別人家門口笑,眼尾都是柔的。
現(xiàn)在呢,人還在那,衣著一絲不茍,每句話都挑不出錯,可之前那個他,確實不在了。
二助心里有點數(shù),可也不敢問。
一個月之后,靳明飛不動了。
他開始從早到晚泡在辦公室。
有會必到,有事必應,行程踩得分毫不差,效率高得像精密時鐘。
pr文案他親自修改,一眼挑出不合語義的動詞;模型推演圖剛出爐,他就指出變量權重分配失衡。
連過審流程都被他壓縮成標準化模板,法務打趣說“我們這個ceo,比合規(guī)總監(jiān)還像合規(guī)總監(jiān)”。
日程表清空了,他就下樓去實驗室。
哪塊算法誤判率沒降下來,他就手動復現(xiàn),硬生生調出能過校驗的閾值。
好幾次,凌晨兩點的提交記錄上,最后一個注釋是他的英文備注,格式清晰得像技術文檔里的范例。
沒人被罵,但所有人都更緊張了。
他從不發(fā)脾氣,也不半夜拉群點名。
只是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感覺到,哪怕一句“我來處理”,聽著都像一把刀。
以前他一天忙完,有時會在辦公室獨處半個小時,聽幾首歌,或者玩會兒《x2》。
那是他自我沉淀的時間。
而現(xiàn)在,哪怕深夜和海外辦公室的會議剛結束,他也會立刻打開另一個窗口,把當天實驗室的進度重新review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