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漢吶,下次來我辦公室,別再讓下面的人預約,直接過來敲我門。咱們間是平級的通事,在流程上不要搞得那么僵化嘛?!?/p>
……
退出王長林辦公室,趙德漢隱隱有些肉疼。
實際哪有什么科研經(jīng)費,此前趙德漢貪墨的錢早就被侯亮平通過特殊渠道洗白,以若干企業(yè)為包裝,作為兩人在漢東活動的小金庫。
趙德漢從小金庫申請了60萬,通過第三方公司給到母校,作為這次的講課費用。
半個月后,孫友升的飛機如約降落漢東機場。
機場方面早已接到協(xié)調(diào)指令,孫院士所乘航班的停機位被安排在距要客通道最近的位置。行李則將由工作人員通過內(nèi)部通道提取后,直接送至專車后備箱。
孫院士出行向來素簡,此趟來得意門生這,不僅提前婉拒了所有官方的接機安排,更是連秘書都沒帶上,只讓趙德漢獨自前來接機。
專車直接開到某湖濱餐廳,趙德漢知道老師愛吃魚,自掏腰包請老師吃頓湖鮮。
飯桌上,趙德漢小心翼翼用公筷為孫友升剔去魚刺,將魚肉恭敬地放進老師碗里。
“老師,您嘗嘗這個,咱們漢東的特色,胖頭魚,鮮而不腥,嫩而不散?!?/p>
孫院士看著自已這個學生,眼里記是疼愛:
“你呀,還是跟上學的時侯一樣,心細。記得那會兒別人的報告錯漏百出,就你的,連標點符號都挑不出毛病,至今還是我給你師弟師妹們展示的范文吶?!?/p>
孫院士旋即嘆氣,感慨趙德漢最終未能繼承自已的學術衣缽,而是選擇走上仕途。
只是聯(lián)想到其家境,倒是也無法更多苛責。
兩人許久未見,聊天間,孫院士自然要關心愛徒的工作情況。
聽聞趙德漢在新單位并不受重視,他冷臉把筷子砸在碗邊:
“這是典型的官僚主義!保護主義!是對人才的浪費!你年富力強,懂技術、懂業(yè)務,就天天閑著看報喝茶?他們想干什么!”
趙德漢等的就是這一刻。
“老師,這次您來講課……能不能在會上,當著大家的面,多提我?guī)拙???/p>
他頓了頓,小心翼翼觀察著老師的臉色:
“也算是……給我這個不成器的學生,撐撐腰,壯壯膽。不然,我怕我在這真成了擺設,以后工作……怕是真推不動了?!?/p>
孫友升瞪圓眼睛,邊說話邊敲桌:
“哼!我不光要給你撐腰,我還要給你站臺!偌大的企業(yè),花著國家和人民的錢,不好好搞技術創(chuàng)新,天天在人事上玩花樣搞手段,我看他們是該被提醒提醒了!”
老先生的話擲地有聲,絲毫沒意識到,自已這番出于師生情誼的肺腑之言,會在國投那個復雜的政治生態(tài)中掀起怎樣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