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玉也仔細觀察了許久。忽然轉(zhuǎn)頭問阿彪:“你們這降虎村沒養(yǎng)雞養(yǎng)鴨養(yǎng)狗嗎?”阿彪好奇:“突然問這個干嘛?”林景玉:“……彪哥,你沒發(fā)現(xiàn)這村子格外安靜嗎?感覺落針可聞?!卑⒈胝苏骸熬筒荒芏妓藛幔俊绷志坝駬u搖頭,看向蘇塵:“進去看看?”蘇塵頷首。經(jīng)過十來戶人家的門口,阿彪才后知后覺?!安粦?yīng)該啊,咱們這動靜,狗肯定醒了開始叫了啊?!苯祷⒋逡驗橐郧坝谢⑦M村,雖然被大家合力打殺了,但自此后,幾乎各家各戶都養(yǎng)了狗,就是為了防山里的野獸。阿彪記憶里,這村里的狗都十分警覺。小時候他們調(diào)皮去爬墻,剛在墻頭冒頭,狗就能撲上來嚇他們一大跳。蘇塵嗅了嗅,視線往兩邊的屋舍掃去,很快搖頭:“沒狗?!薄皼]狗?不可能的,降虎村家家都養(yǎng)狗的,就我外婆家,之前也養(yǎng)了好幾只,所以過年他們從不擔心家里進賊?!闭f著說著阿彪停住腳步?!靶值?,真沒狗?”他有些不太信,索性扒一戶人家院門往里看。月色皎潔,照亮了整個庭院。阿彪皺眉低喃:“不可能的啊,這個伯伯家院子里有個狗窩的啊,還在狗窩上面養(yǎng)兔子,去年我過來想摸兔子,還被大黑狗追著跑了好幾圈,我記得清清楚楚的?!绷志坝衽牧伺乃募绨颉!皠e質(zhì)疑了,認清現(xiàn)實吧?!碧K塵總不會亂說話的。林景玉對降虎村名字的由來很清楚,也知道這里家家戶戶養(yǎng)狗,能讓他們短時間內(nèi)將這個習(xí)俗改了……他眼神黯淡了幾分?!案鐐儯@村里不會是干了什么殺人越貨的買賣?或者是販毒吧?”他相信,唯有足夠的利益才能讓人喪心病狂。蘇塵搖頭:“不清楚?!卑⒈肫庥行┍┰辏骸八麄兏F瘋了吧?真要干犯法的事,不怕天打雷劈啊?”林景玉提醒他:“你別激動?!薄拔夷懿患訂??那是煞氣啊?!碧K塵見狀,只得將纏繞在阿彪身上的煞氣祛除。阿彪臉色恢復(fù)了些。他深吸了口氣,擺擺手:“算了算了,反正我跟他們也不是很熟,管他們?nèi)ニ滥亍!痹捠沁@么說,他卻滿眼期待地看著蘇塵?!靶值埽@煞氣究竟是怎么回事???趕緊查一查吧?!碧K塵點頭:“跟上?!贝謇锏倪@些煞氣看似如無根的浮萍一般,但只要仔細觀察,還是有跡可循的,一路穿過降虎村,來到后山處,阿彪驚疑了聲?!靶值?,這邊都是墳,不會真出僵了吧?”蘇塵見林景玉蹲下身借著月光仔細查看,掏出手電筒遞給他。燈光一打,新開的黃泥土上車轍十分顯眼。阿彪稀奇地比劃了一下那寬度?!斑@應(yīng)該是大卡車留下來的吧?”林景玉點頭。問他:“降虎村這邊沒聽說要修路吧?難道是自發(fā)的?”阿彪茫然撓頭。他去年底跟外婆舅舅家鬧了一遭,就沒來往了。但即便如此……“我那幾個朋友也沒跟我說這邊要修路啊?!彼麄兿⑻混`通了?還是說,這邊消息封鎖了?幾人順著新開的黃泥土路一路繞著后山去了后面的山谷,當看到一堆堆垃圾山幾乎將山谷填平時,林景玉眉頭緊擰。阿彪見識不及林景玉,此刻還疑惑:“這都是什么?這么多?”他還過去檢查了一番,很快捏著鼻子回來了?!安恢朗鞘裁赐嬉鈨?,太臭了,而且底下臭蟲蛇蟻死了一大堆,比農(nóng)藥還猛?!绷志坝駠@氣:“是洋垃圾?!薄把罄??”阿彪怔了怔,“進口的垃圾?”“誰瘋了嗎?進口這些垃圾干嘛?不要船費車費???”林景玉瞥了他一眼。“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允許進口的洋垃圾幾乎都是廢紙塑料廢鋼這些,至于這種會污染土壤的有害垃圾國家肯定禁止?!薄芭?,所以他們才偷偷摸摸地運回來,打算埋這后山山谷里?”林景玉頷首:“這種有害垃圾處理都會有昂貴的費用,很顯然,降虎村里有人賺了這種錢,而且很有可能……”“村委也知情對吧?”阿彪撇嘴:“這群只知道喝酒吃肉的廢物,叫他們干點實事讓村里脫貧致富一點法子都沒有,坑害村民倒是一把好手,這事怎么處理?我捅出去?”林景玉思索了一番:“這個估計得回去合計合計,現(xiàn)在主要是煞氣……”他看向蘇塵。蘇塵指了指前方:“在那邊?!睅兹藖淼揭粋€小山包前。阿彪撿了一根木棍將山包打開,一股惡臭直沖面門,他忙后退捂鼻。手電筒的燈光不住地在翻出的那些腐肉間徘徊,林景玉才遲疑道:“狗和野豬?”阿彪不可置信,奪過手電筒過去仔細翻看了一下:“還真是!”緊接著又氣憤起來?!安皇牵@些人賺了錢就飄了?”“活埋這些豬狗,還不如直接宰了吃了?”“這年頭有些人肉還吃不上呢,他們居然直接埋了?”林景玉清了清嗓子?!坝袥]有可能,活的豬狗他們都賣了,這些其實是已經(jīng)死去很久,沒法賣的?!薄啊??”阿彪茫然。林景玉指著那幾堆垃圾山?!澳悴皇钦f底下臭蟲蛇蟻死了一大堆,它們都死了,狗和野豬不能死?”阿彪:“……”“所以這煞氣……到底是死了多少?”他看向蘇塵。蘇塵沒說話,只默默摸出引雷符。“咔咔咔!”夜空幾道銀蛇閃爍??粗晦Z開的小山包,蘇塵側(cè)身:“走吧?!薄斑@就好了?那這些垃圾呢?”林景玉無語:“彪哥,術(shù)業(yè)有專攻?!薄笆O碌倪€是讓上頭來處理吧。”“總要把那些毒瘤都拔了。”一夜安眠。第二天醒來蘇塵怔了怔,就聽樓下蘇老頭不斷在重復(fù):“早上好,早上好!”等他洗漱完下樓,就聽劉春花擱那兒碎嘴?!澳惝斔宣W鵡都能說話?做什么美夢呢?”“聲音小點兒,別吵醒孩子了?!碧K老頭沒聽她的,依舊對著鸚鵡說早上好。眼角瞥見下樓的蘇塵,他歡快迎了上來?!鞍m啊,你快算算,這些鸚鵡能開口說話嗎?”蘇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