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他何時來到大堂里的,不過他既是來了,許是也擔心宇文漓會欺負我吧。
我與君無憂并肩回到了后院,他將我送到了房門口,我背對著他停下了腳步,隨后開口道:“無憂,你當真愿意讓我進宮嗎?”
我不知道自己如何會這般問,可是身后,君無憂久久未曾開口。
關門
我心下突然覺得自己不過是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罷了,當即笑著搖了搖頭,伸手正欲推門,身后卻傳來了君無憂的聲音。
“我若說,其實我并不愿見你進宮呢?”
聽到君無憂如此一說,我的身子驟然一頓。
我扭頭看著他,微微皺了皺眉。
“你怎會?”
我如此一問,君無憂卻淡淡地笑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既在我身邊待了快一年了,你便當真以為我是那么狠心之人?”
他這般一問,我心中一怔。
我猶記得,當初他召喚出的那兩只兇惡無比的老鷹,當時那老鷹啄傷了那么多人,我甚至看到那么多鮮血淋漓的眼珠子被兩只老鷹吞入腹中,如今想來都覺得惡心,從那時起,我早已經(jīng)認定,若是君無憂無情起來,怕是無人能及。
我依然還記得,他那時的神色那般淡漠,全然沒有一絲感情。
我沒有開口,只將門推了開來。
然而便是在我即將進去的時候,方才說道:“無憂,我與你非親非故,你卻收留了我三年,這三年里,我的吃穿用度全然都在無憂藥坊里,我還可以跟在你的身邊學習。無憂,我不是傻子,便是猜不透你的目的,但是至少,我還知道,你這般收留我,自然不是出自善心。”
我說罷,也不待君無憂開口便進了屋里。
這好像還是這么久以來,我頭一回試著敞開一絲心扉,與他談論到這個問題,只是我又深知,君無憂將自己藏的那么深,自然有他的目的。
門外,君無憂果然也沒有做出任何的解釋,不知為何,這樣的他,讓我感到了一絲失望,不過只是片刻,這樣的念頭又被我拋諸于腦外了,畢竟我吃他的,用他的,便是他有什么目的,這般用心栽培我,往后我進了宮他若真有什么目的,我便應他便是。
不過,自打與君無憂說過那番話之后,我們之間好似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平日里我依舊按照他制定的計劃學習,當然君無憂出去問診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多,而他幾乎每次都將我給帶上。
今年過年,我和綺蘭也待在了無憂藥坊里,宇文漓那邊差人來告訴我,他今年要去宮中過年,于是我與他倒也有好些日子未曾見到。
大年初十,藥坊的大門剛開不久,我還在大堂里幫著秦叔整理著藥材,便瞧見昭和郡主冒著外面的嚴寒,就進來了。
要說如今的昭和郡主已為人母,她也不若那些未出閣的女子一般,只能呆在閨閣里,不允外出。
我笑著走了上去,隨后問道:“郡主今日前來可是身子不舒服?”
昭和郡主雖然不大待見我,可我畢竟是君無憂的徒弟,她見我問話,也未曾刁難我。
“君神醫(yī)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