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我重生在這具身體里已經(jīng)十天有余,庶出的身份,生母又只是一個低賤的婢女,所以從出生那天起,我便被寄養(yǎng)在了府外。
只是這些天,我一直沉浸在前世的遭遇里,差點(diǎn)忘了,如今我已然成了另外一個人。
“紅蓮,三天了吧?我們今天是不是該回府了?”
三天前,處理完生母的喪事,慕容府里便來了人,說是要接我回府,只是誰也不知道,我周凝重生在了慕容家的三小姐慕容青鸞的身上,他們家的三小姐早就跟隨著她的母親一同命喪九泉了。
紅蓮伸手遞了個火缽子給我,又笑道:“是啊三小姐,馬車已經(jīng)在屋外等著了,大夫人還特地打發(fā)人送來了一件狐皮大氅給你,當(dāng)然還有一些咱們府里小姐們才能用的服飾與首飾,三小姐,你這么些年生活在外面,真是苦了你了。”
我將火缽子拿在手里邊,當(dāng)下正是寒冬臘月時節(jié),外面飄著大雪,因?yàn)槿鄙傥镔Y,屋子冷的讓人止不住的發(fā)抖。
這會兒,我瞧著一行的丫環(huán)拿了好些東西進(jìn)來,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
慕容家在大慶朝也是名門望族,比起我的丞相父親,慕容家的家主慕容烈,可是鎮(zhèn)國大將軍,他與我的父親大人一文一武,可謂是宇文晉的左膀右臂。
只是我沒有想到,慕容家的情況,要比周府的情況還要復(fù)雜。
紅蓮伺候著我穿上大夫人送來的衣服,只是舉手投足之間,時常令一旁的紅蓮詫異。
“三小姐,你穿上這身衣裳,竟然比起府里的其她小姐們,一點(diǎn)都不遜色?!?/p>
是呀,從小寄養(yǎng)在外的庶出小姐,應(yīng)該有著粗陋不堪的舉止,相貌想必也是普普通通,只是他們不知道,我本名周凝,周府的嫡出大小姐,言談舉止,都是自小在周府里養(yǎng)成的。
命運(yùn)給了我重生的機(jī)會,我必然要好好把握。
這一生,我只為復(fù)仇,誓要讓宇文晉付出他應(yīng)有的代價。
看著鏡子里,雖不是傾國傾城,卻也算是清麗的相貌,我淡淡地笑了笑。
“走吧?!?/p>
站起身,我伸手?jǐn)n了攏狐皮大氅,心里卻想著慕容府的里的光景。
三天前,紅蓮就曾經(jīng)告訴過我,慕容府里有大房二房三房共三個院子,我的父親是慕容烈,二房三房,分別是我二叔三叔的院子。
慕容烈有一個正妻,三個姨娘,其余的都是低等的姬妾,而慕容青鸞,也就是我這具身體的生母,即便連府里最低等的姬妾也比不上,因?yàn)樗皇且粋€最下等的婢女,即便生了我,慕容烈也未曾讓他進(jìn)慕容家的大門。
出了門,外面的雪花飄的更大了。
我看見車夫拿來一塊包著棉布的踏板放在了馬車前,我扶著紅蓮的手,踩著踏板小心翼翼的上了馬車。
紅蓮是大夫人安排給我的貼身丫環(huán),馬車?yán)?,她與我同坐,也方便貼身伺候我。
馬車?yán)锏墓饩坝植灰粯?,棉花縫的里,外面一層淡青色的棉步將馬車?yán)镒尤环饬藗€徹底,所以我一進(jìn)去,便覺得里面比我的家里還要暖和。
紅蓮拿起水壺倒了一杯茶給我,一股濃烈的姜味有些刺鼻,但是在這寒冬臘月的天氣里,喝杯姜茶也正好可以暖暖身子。
一路上我很少和紅蓮搭話,畢竟她與綺蘭不同,前一世我的貼身丫環(huán)是從小就伺候我了,對我一直忠心耿耿,只是不知道,我死后,綺蘭去了哪里,我想,宇文晉既然那么狠心,必然是不會留她一命的吧。
紅蓮,是大夫人的人,大夫人是怎么樣的一個人,我并不了解,但是我被寄養(yǎng)在外十三載,倘若她心善,應(yīng)當(dāng)不會任由我寄養(yǎng)在外不聞不問,如今我的生母去世,她怕是不得已,才派人接我回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