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雪憤憤道:“騙子!”
幾人說話之間,陳貴良已經(jīng)走過來。
他看到陶雪也不慌張,鎮(zhèn)定自若道:“學妹今天好漂亮,是不是去做了發(fā)型?”
“你也覺得這發(fā)型不錯?”
陶雪本打算來興師問罪,聽到這話又開心起來:“今天我們放假,騰出教室給高二考試。我上午做頭發(fā)的時候,專門選了這個發(fā)型,聽說在韓國那邊很流行的?!?/p>
陳貴良贊道:“這發(fā)型特別適合你,清爽之中又帶著文藝氣息?!?/p>
“我也這樣覺得!”
三言兩語下來,陶雪已不再生氣,反而認為陳貴良很會欣賞,還嘰嘰喳喳主動聊起了趣事。
埋頭看書的邊關月,此刻抬頭瞧了瞧陳貴良,又看向沾沾自喜的陶雪,感覺就像一只小白兔遇到大灰狼。
全程被牽著鼻子走。
話題很快就轉到文學上,陶雪說道:“昨晚我看了王小波《一只特立獨行的豬》,感同身受。覺得自己也是一只豬,卻又沒王小波那只豬勇敢。”
陳貴良對這些東西張口就來:“你感同身受很正常。因為這篇文章的核心思想是‘反規(guī)訓’。法國哲學家米歇爾·???,認為‘規(guī)訓’原指監(jiān)獄對犯人的控制。進而,他又將學校、醫(yī)院等機構跟監(jiān)獄類比,認為監(jiān)獄模式已經(jīng)滲入現(xiàn)代社會的每個角落。你如今身在學校,就是被規(guī)訓的一份子……”
陶雪越聽越驚訝:“學長,你懂得好多!”
陳貴良笑道:“我也是一只特立獨行的豬,現(xiàn)在還背著留校察看處分呢。你可以去打聽一下,我這兩年都在學校干了什么。”
陶雪崇拜道:“我打聽過了,學長的經(jīng)歷特別精彩。還在校長室門口貼過大字報,是用食堂餿臭湯水把大字報貼上去的?!?/p>
“不要學我,”陳貴良告誡道,“等你再長大一些,就會明白來自學校的規(guī)訓,未嘗不是一種此生難再的幸福。”
陶雪問道:“為什么會是一種幸福?”
陳貴良說:“因為這種規(guī)訓出自善意,而且過于溫柔了。今后很難再有這樣的善意和溫柔,社會上那些人是真會吃人的。”
陶雪有些聽不懂,但不妨礙她覺得陳貴良很厲害。
兩人一直聊到臨近上課,陶雪歡快揮手告別:“‘張偉’學長,今天我很開心,下次再找你聊文學。”
呼!
陳貴良長舒一口氣,總算把這學妹打發(fā)走。
文學少女碰不得,腦子多少都帶點毛病。
陳貴良自己就是個文青,他太太太太了解同類了。
邊關月毫無征兆的來一句:“米歇爾·??率钦l?”
陳貴良說:“一個死于艾滋病的同性戀,兼資深精神病患者?!?/p>
邊關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