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俊——”一個陰慘慘的男低音在耳邊響起,頓時嚇我一大跳。我一回頭就看到堆濃縮脂肪出現(xiàn)在視線中,頓時往后仰著身子跟丫拉開距離:“胖子!你想嚇?biāo)牢野?!?/p>
胖子哭喪著臉:“老子的初戀,完了……你小子太不厚道,明明有個班花了……”
班花是指淺淺:雖然挺值得吐槽的,但淺淺僅憑外貌確實被公認為班里的班花,當(dāng)然前提是她沒瘋起來的時候。我深知淺淺的性格,所以她被評為班花那天是我一生中首次認識到社會的險惡……
旁邊珊多拉一探頭:“班花是什么?軍事編制?”
我把這個金燦燦的腦袋按回去,沒一點好脾氣:“看你干的好事!”
珊多拉的驚人之舉讓全班集體肅靜了幾秒,然后才整齊劃一地“哇”起來,緊接著我就被無數(shù)道視線給圍觀了,其中百分之八十多應(yīng)該都是不明覺厲純圍觀的,但其中有一道視線例外,這道視線離自己非常近,而且危險感十足:我想,武俠小說里提到的那種殺氣應(yīng)該是存在的,不信的來這里被盯一下試試……
“阿俊——”淺淺陰森森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光聽聲音我都能猜到她現(xiàn)在渾身都帶著低氣壓,她話音落下的時候我甚至覺得整個教室都烏云滾滾陰風(fēng)陣陣鬼哭狼嚎,光這個背景氣氛都比3d版的貞子嚇人——淺淺這是真生氣了!
想想也是,在這種情況下即使神經(jīng)再粗大的女孩子也該暴走才對,根據(jù)愛之愈深恨之愈切這條定律,現(xiàn)在淺淺沒當(dāng)場抽出一把銀環(huán)金背大砍刀來說明她還愛我……
我用力將一臉不解的珊多拉推開,干笑著轉(zhuǎn)過頭去:“額……淺淺,那啥,你聽我解釋,其實這里面有著很深層次的……”
“哼!”淺淺一聲冷哼背過身去。
我看看周圍情況:離自己最近的幾個牲口肯定都在看熱鬧,而離自己最遠的所謂“班主任”是個陳列品——能管事才怪了。所以我只能自己想辦法先把氣氛穩(wěn)定下來:“淺淺,生氣了?”
淺淺斜了一眼被我按在桌子上仍然手舞足蹈的珊多拉,語氣特別不善:“你覺著呢?”
太好了,最起碼她還搭理人,假如這時候她對我的話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那可就真悲劇了,你看電視里不都這么演么,每個孤獨一生的男主跟自己紅顏知己說的最后一句話都是“你聽我解釋”,每個被車撞死的妹子死前肯定都捂著腦袋重復(fù)過三遍以上的“我不聽”……
“那啥……淺淺,這個珊多拉就這么個奇奇怪怪的脾氣,其實我跟她真不熟,她純搗亂的。”
“我做錯什么了么?”珊多拉一臉好奇地湊上來。
“你還好意思說?!”我繼續(xù)把她摁回桌子上:平心而論我的力氣應(yīng)該比不過這個外星女王,但她似乎很樂于被我摁在桌子上,或許她誤以為這是地球人的某種風(fēng)俗……
“行了行了!”淺淺擺擺手:“我還不了解你啊,咱們一起長大的……”
“那你……”
“信任歸信任,我還不能生氣???”淺淺撇著嘴,“反正你趕緊給我解釋一下這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你還認識外國人?”
暫時搞定淺淺這邊,我對講臺上滿臉微笑當(dāng)了整整五分鐘花瓶的“班主任”露出個僵硬的笑容,示意她可以正常上課了——她這老師當(dāng)?shù)恼媸且唤^,正常高三班主任有讓學(xué)生在課堂上公然演五分鐘韓劇的么!
這絕對是我知道自己叫啥以來經(jīng)歷過的最難熬的四十分鐘,四面八方不斷襲來飽含著高能量的灼熱視線,身邊的淺淺整整四十分鐘都在陰笑著用小刀切紙條,另一邊的珊多拉時不時就想有點驚人之舉——這些都讓我心驚膽戰(zhàn)。尤其是最后一條:珊多拉來這里絕對只是心血來潮想跟我打個招呼而已,她大概壓根就沒想過所謂上課就是要坐在一個位置四十分鐘不準出去的,女王陛下東張四望,還連續(xù)三次站起身就往門口走——幸虧班主任是自己人吶。
有時間我得問問她,來地球生活到底有計劃沒……
不只是我,這一上午其他人也不好過,原因無他,就教室四個角站著的壯得跟熊一般的黑西裝就夠讓一般人嚇尿了。
我突然產(chǎn)生了一個想法:這就是被外星人控制的學(xué)校啊……自己這是不認識好萊塢的導(dǎo)演,否則明年的今天我就以此為題材去奧斯卡捧小金人去!
就這么熬了挺長時間,救命的下課鈴才終于響起,同學(xué)們先是習(xí)慣性地一陣歡呼,然后被周圍的黑西裝一嚇,集體收聲,頓時嗆到無數(shù)。
我一把抓起珊多拉的手便沖出教室,后者立刻驚呼出來:“呀,陳俊你干什么?。?!”
“去接莉莉,順便想辦法跟淺淺解釋——看看你一來就給我找下了多大的麻煩!”
我現(xiàn)在有相當(dāng)強烈的預(yù)感,珊多拉的到來絕對是自己有生以來遇上的最大的麻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