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怎么轉移這么多人呢?這個宇宙有沒有其他的智慧種族暫且不說,光這些被深淵折騰了兩千年的難民就已經(jīng)是個相當龐大的群體了,哪怕只轉移人口和生態(tài)圈這也是個大工程,墮落使徒對這個宇宙的掃描精度極高,我估計只要世界之門被打開的瞬間就能把成千上萬的深淵艦隊吸引過來。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自己不用糾結該怎么瞞天過海了,因為我們幾個的腦海中同時響起了來自虛空觀察站總防務中心的緊急報告:“報告長官!墮落使徒舉動異常,現(xiàn)偵測到大量掃描信號正在集中向en-088c物質宇宙!偵測到敵方哨站附近有坐標導引跡象!敵軍或正在調(diào)集艦隊!重復,墮落使徒調(diào)集艦隊的可能性已超過百分之八十!請立即撤離,請立即撤離!”
“臥了個大槽!”不遠處的冰蒂斯頓時一聲怪叫。
剛聽完故事正忙著發(fā)呆的安提爾瞬間被嚇了一跳,她緊張地看著冰蒂斯:“我做錯什么了?”
“不是你的事兒,”冰蒂斯一揮手,然后三兩步跑過來,“陳,那幫瘋子好像發(fā)現(xiàn)咱們了!”
我一開始還有點詫異,然后才想起來冰蒂斯現(xiàn)在也是希靈使徒之一,而且是整整一個支族的最高領袖(單人種族冰蒂斯),所以作為高級使徒的她也從專用網(wǎng)絡上聽到了剛才那個警報。
“先冷靜,先冷靜,這里離墮落使徒本土也很遠,他們派軍過來也是需要點時間的。”我努力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幸虧這兩年接觸的大風大浪還挺多,面對這種意外情況我已經(jīng)如同資深抖一樣處變不驚了,這時候我才猛然想起前不久林大小姐跟自己說的事:
你要如何在墮落使徒的眼皮子底下把一個世界偷走呢?
我一臉殘念地看著旁邊扭頭假裝什么都不知道的先知大小姐:“你當時咋就不說清點吶?”
“反正說清不說清也就這樣,我那提示已經(jīng)夠直接了,”林雪咂咂嘴,“別告訴我你這幾天對本小姐的警示就一點都沒上心,說說你的計劃吧。”
我啞然,大小姐跟自己之間這種詭異的默契還真是……反正我們倆總是能無條件知道對方腦子里在想什么,這大概也算是種情侶必備技能了吧。
“好吧,我還真有個計劃,而且其實幾天前就已經(jīng)開始準備了,”我一聲長嘆,隨后點頭,“這都是珊多拉影響的,遇事先做最壞打算——咱們把這個宇宙炸掉吧。”
所有人都跟看異形似的看著這邊。
我趕緊擺擺手:“別急別急,我又沒說真炸——你們想想,要在什么情況下墮落使徒才會顧不上追蹤幾個星系的去向?”
“幾個星系的去向?”冰蒂斯老奸巨……閱歷豐富,幾個關鍵字就能聽出我的打算,“你只打算把這個世界的智慧生物帶走?”
“當著墮落使徒的面把交火線上的世界搬回自己家,這么缺心眼的事我可辦不出來,”我聳聳肩,“咱們要用一場意外摧毀這個宇宙,然后把它拆分成碎片,其中有人居住的那些碎片可以趁亂讓它們漂向帝國區(qū)——另外一些碎片則漂向墮落使徒的地盤。反正宇宙崩塌一瞬間發(fā)生的事情都是混亂無序的,這個世界又正好在帝國和深淵帝國的交界線上,所以敵人不會注意到幾個星星點點的世界殘片漂到了什么地方。我估計現(xiàn)在墮落使徒并不確定咱們的存在,他們只是對這個世界發(fā)生的事情有點警覺而已,在徹底暴露之前,用一次世界末日掩蓋這里的真相吧?!?/p>
“你怎么這么有信心確定墮落使徒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具體情況?”冰蒂斯看了我一眼,“他們已經(jīng)開始調(diào)動軍隊了。”
“正是因為開始調(diào)動軍隊,我才判定他們只是對這個世界產(chǎn)生懷疑,而不知道咱們到底在干什么,”我咂咂嘴,“怎么說也跟那幫家伙打了幾年仗,我對那群家伙的脾性也多多少少有點了解。他們會在情報不足的時候派出千軍萬馬,直接摧毀目標一勞永逸地解決麻煩,而在情況明確的時候,他們會派出恰到好處的精兵來搞定危機。這也是舊帝國的傳統(tǒng):高度精準的效率和粗野直接的軍事行動配合著來?,F(xiàn)在他們要對付的只是咱們幾個人,如果他們真知道這邊的情況,那就應該派一群戰(zhàn)斗精英過來——你覺得派一群艦隊抓幾個首領級使徒合適么?艦隊戰(zhàn)斗力雖強,但反而更容易讓咱們趁亂跑掉。”
冰蒂斯瞪著眼睛聽我把整件事有條有理地分析了一通,那眼神讓人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我抖著手跟女流氓四目相對:“你這眼神怎么突然這么犀利?”
“妾身是沒想到你竟然也有看起來這么靠譜的時候——平常搞這些軍情分析的都是珊多拉來著,你好像就負責在旁邊打瞌睡了?!?/p>
我想了想,勃然大怒:“你這是小看我的軍事素養(yǎng)!”
“你有個毛的軍事素養(yǎng),”旁邊林大小姐一句話毫不留情地就甩了過來,“你不就是被人大軍壓境好幾次被打出習慣了么。”
“起碼每次最后都打贏了是吧?!?/p>
冰蒂斯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行了,廢話少說,時間有限。說說你的計劃,具體怎么操作,具體怎么分割世界,摧毀這個宇宙倒是簡單,妾身開大之后一個命令就能讓它解體,但這肯定就是直接對墮落使徒宣戰(zhàn)的節(jié)奏了?!?/p>
“當然不能這么來,”我摸著下巴,想著該怎么說出自己那個近乎異想天開的計劃,“這事兒還得落在你身上。冰蒂斯,你還有個深淵形態(tài),對吧?”
是的,冰蒂斯還有個深淵形態(tài)——盡管自從數(shù)年前那套王八拳之后這個女流氓就從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過她的深淵狀態(tài),就好像她身上的深淵都已經(jīng)被驅散干凈似的,但帝國現(xiàn)在有一大堆深淵使徒,珊多拉和維斯卡也是深淵使徒,這些特殊的生命形態(tài)讓我肯定了一件事:冰蒂斯也可以恢復到她剛從深淵之門里解脫出來時的那種姿態(tài),就好像深淵化的珊多拉一樣。
“用你的深淵形態(tài)撕裂這個宇宙,”我打了個響指,“讓墮落使徒認為這是一次正常的深淵開門現(xiàn)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