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蘭至今沒有返回老巢,或許這意味著這個強大的敵人已經(jīng)被從墮落使徒的陣營中除名,然而我還不太敢確信這些:“或許他還在半路上?或許是遇上別的事情被耽擱了?”
林雪白了我一眼:“可能么?丫狗腦子都快被你打出來了,現(xiàn)在還不趕緊回家上點藥難道在外面再轉(zhuǎn)兩圈?他可隨時還得遇上神族的巡邏小隊呢?!?/p>
我想了想,感覺大小姐總結(jié)的很到位。
“那反而更讓人沒著沒落了,”我攤開手,解釋著自己的擔(dān)憂,“如果他返回深淵帝國,那至少咱們還能掌握他的行蹤,但他現(xiàn)在消失了,這就意味著一個不定時炸彈消失在虛空深處,他當前手頭的兵力確實不多,但你可別忘了咱們白手起家的時候手頭才多少人,一個活著的皇帝和一支基礎(chǔ)部隊,發(fā)展不了多長時間就是好幾個軍團的規(guī)模。哈蘭是咱們碰見過的軍事威脅最大的家伙了,單從軍團混戰(zhàn)來看,這貨幾乎能一個人硬拼新帝國一半的家底,把他放跑絕對是個隱患啊。”
林雪聽到我的分析表示同意,那個哈蘭或許是和新帝國交手的墮落使徒里最倒霉的,但他無疑也是迄今為止對新帝國造成損失最大的,他是一個硬派的戰(zhàn)爭之王,擁有空前強大的軍團和暴兵能力,這種敵人一旦消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很難確定下次再遇上的時候?qū)Ψ綍粫掷粋€集團軍的小弟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然而現(xiàn)在他確確實實已經(jīng)消失了:從帝國邊境倉皇逃離之后,他沒有返回墮落使徒陣營,也沒有再出現(xiàn)在我們的任何一個監(jiān)察站掃描范圍內(nèi),就仿佛虛空蒸發(fā)一般了無蹤跡。
“繼續(xù)搜索,只能這么辦了,”我看向西維斯,“盡可能多派一些虛空偵查艦出去,沿著哈蘭殘部消失的最后信號,向虛空深處挺近。如果接敵……不要戰(zhàn)斗,盡一切可能偷偷跟著?!?/p>
“是,屬下明白。”
現(xiàn)在這么看來,那個哈蘭果然是有問題的,而且根據(jù)種種跡象判斷,他在入侵之前就有問題了。前幾日的戰(zhàn)役給人的感覺壓根不像是一次精心策劃的戰(zhàn)爭,倒更像是絕望中的一次瘋狗突擊,哈蘭給人的感覺是被放逐了一樣——因此他大軍傾巢而出,沖擊帝國邊境。現(xiàn)在,他損兵折將,卻沒有返回自己的巢穴,這是為什么?
唯一可能的解釋就是:他回不去了。或許是“那位大人”禁止他回去?
反正我是想不明白,不過本著敵人倒霉就是自己幸運的核心思想,我覺得哈蘭現(xiàn)在的遭遇對我們而言勉強可以算是個好消息,雖然假如他再這么繼續(xù)失蹤下去就不一定是好事兒了。
自己跟大小姐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下午五點了,不知不覺間就在影子城又度過了一整天,不過今天還不算太忙碌——跟菲麗絲那個虛空小販的交流可以被歸入到休閑活動里,因為我實在找不到和另外一個文明的統(tǒng)治者做國是會談的感覺,我覺得跟那姑娘在一塊的心情就跟在菜市場上挑打折雞蛋不相上下,唯一的區(qū)別就是她比賣雞蛋的還難纏……
剛一進客廳,我就看到一個散發(fā)著微光的白色身影向自己飄來,是正在廚房準備晚飯的安薇娜注意到了客廳的動靜前來迎接她的主人。教養(yǎng)良好的小女仆輕輕提起裙角對我和林雪行禮:“主人,女主人,工作辛苦了?!?/p>
大小姐表情超古怪地接受了安薇娜這每日例行的禮節(jié),以往小幽靈每天都會這樣跟家里的人打招呼的,但這一次,大小姐的心情明顯不一樣,她渾身哆嗦兩下,眨巴著眼睛看著四周:“為什么這次‘女主人’仨字聽上去這么古怪呢?”
我看了安薇娜一眼,幽靈女仆低著頭,身上光芒忽明忽暗,她挺不好回答這個問題,不過在她身后出現(xiàn)了個生冷不忌的女流氓,回答這種問題就比較彪悍了,冰蒂斯的聲音大的整個屋子都能聽見:“廢話,以前是少奶奶未遂,現(xiàn)在是少奶奶遂了,安薇娜打招呼跟你聽招呼都是兩個心態(tài)……”
安薇娜愣了愣,深以為然,然后表情十分古怪地穿過我的身體飄向廚房:這個小幽靈在家里移動的時候還真是各種方便,不是穿墻就是穿人的。
大小姐則整個人都呆愣當場,在影子城剛剛乍起來的刺還沒來得及維持多久就被大姐頭一句話弄沒了,隨后她逃也似地跑向二樓:“我回去歇會,晚飯好了叫我!”
“趁著這幾天她防低趕緊調(diào)戲,”冰蒂斯一臉過來人地靠過來拍拍我的肩膀,“這小丫頭害羞起來還挺好玩的。等過兩天就調(diào)戲不成了,除非你精力充沛而且口味轉(zhuǎn)重……”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冰蒂斯,這個女流氓臉上的表情真是要多猥瑣有多猥瑣,本來身上那點圣潔氣質(zhì)就不多,現(xiàn)在更是蕩然無存了。我很不好理解她這種“過來人我都懂”一樣的表情是怎么來的,不禁有點好奇:“我說你能不能別這么不健康?我要沒記錯,你幾千萬年了連戀愛都沒談過吧?”
冰姐滿臉壞笑眨眼間消失得干干凈凈,幾乎被狠戳痛處而死,這時候珊多拉正好從廚房溜出來,看樣子是聽到了我剛才的話,果斷補上最后一擊:“她?也就連和xiong能看,不開口的時候倒真跟個女孩子似的,不過她當年可是號稱一天可以嚇退兩千硬漢的頭號女流氓來著,稱號是‘鏡姬’?!?/p>
我跟珊多拉在精神連接里交流了半天,確認是“鏡姬”而不是“荊棘”,頓時一臉詫異:“誒,這稱號聽上去挺好聽啊,跟這個女流氓的氣度不一樣來著,聽上去如夢似幻的……”
冰蒂斯一臉苦難地看著我和珊多拉討論她人生最沉重的話題,語氣瀕臨崩潰:“夢幻你妹,全反射……”
珊多拉還在那解釋呢:“有兩個意思,一個是說可以像鏡子一樣反射一切異性,還有個意思是就跟鏡子一樣,爺們站在冰蒂斯面前看到的也是個爺們……”
冰蒂斯終于忍無可忍平地暴走了,
女流氓原地突破音障直接沖向珊多拉:“珊多拉你站住!我跟你拼了!嫁人了不起是吧!有人要了不起是吧!你敢跟我比xiong圍嗎?你敢跟我比誰拳頭大嗎?你站那別動!都是單身億萬年的你跟誰裝紅樓夢??!老娘就是明年嫁人也不過在人生歷程上比你晚了一個線頭好吧!”
我:“……”
好像眨眼間家里就鬧騰起來了,這果然是第一家庭的保留節(jié)目,吃飯前都要運動運動。
客廳里一陣雞飛狗跳,正在門口趴著等飯吃的妖狐少女都被驚的跑到了柜子上面,而整體氣氛在珊多拉一句話之后達到了最gaochao:
“死而無漢冰蒂斯!”
今天晚上這頓飯恐怕是不能好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