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傳送門中出來,前往帝國上將號戰(zhàn)地戰(zhàn)俘營的路上,曉雪突然這么問道。
“你說那幫菲雅利帝國的人?”我想了想,覺得很難評價那群……很有特色的家伙,“看上去是個好奇心很強的文明。異界種族千千萬萬,每個都挺有特色的,眼前這波雖然有點奇怪,但也只能說是好奇心過剩吧。另外,他們找墮落使徒推銷假冒偽劣產品,這個挑戰(zhàn)了記錄,值得提一下。”
“嘛,妾身覺得那個菲麗絲挺有意思來著,”冰蒂斯關注的焦點在那個奇奇怪怪的女王身上,“是個很有個性的家伙,有膽量,有闖勁,這脾氣挺對付!”
我默默看了冰蒂斯一眼,作為一個剛剛還被人加入肯德基豪華午餐的家伙,冰姐心眼真寬。
“他們的出現只是個偶然,但他們帶來了必然的東西?!?/p>
正在這時,曉雪突然這樣悠悠然地感嘆了一句。
我的腳步微微一滯,意識到曉雪之前并不僅僅是問我關于那些菲雅利人的看法,這個繼承了她母親預言能力的孩子,必然看到了什么東西。
一些我應該能通過直覺感受到的東西。
“爸,想不通的東西就先放放,”一雙軟軟的,而且涼絲絲的小手抱住了我的胳膊,曉雪笑嘻嘻地靠過來,“一切都會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發(fā)生在你身邊的任何一件事都自有其意義,不僅是這些菲雅利人,也包括你所聽到的每一個聲音和你所見到的每一副面孔。即便你看不明白,它們也會按照一個古老的規(guī)劃,慢慢進行下去,至于你我,靜靜等待就好。”
我放緩了腳步,定定地看著自己這個穿越時空而來的女兒,她笑顏如花,偶爾露出恬淡模樣時簡直和她母親如出一轍。
“你現在說話也跟你媽一樣,神神叨叨的。”
“小時候老媽用了兩年教我怎么學神棍一樣說話,因為這樣能最大限度地保證事件線的穩(wěn)定,”曉雪眨眨眼,表情有三分調皮,“你閨女接受的可是精英教育。”
帝國上將號作為一艘在前線擔任大本營兼司令部的堡壘星艦,其內部設施異常完善,當然也包括了戰(zhàn)俘營這樣的地方。事實上很多母艦及以上的飛船都會隨艦設有戰(zhàn)俘營,用于臨時關押在戰(zhàn)場上抓獲的敵軍:對于一支隨時需要跨世界作戰(zhàn)的艦隊而言,這樣的設施是很有必要的。在敵人最后一次瘋狂反撲中,我們幾乎捕獲了他們的整個旗艦編隊,那些戰(zhàn)艦成員現在依照各自的軍銜高低被關押在不同地方。其中,最后被抓捕到的敵軍高層指揮官都被集中關押在帝國上將號的最高等級監(jiān)牢里。
姐姐大人已經先我們一步在戰(zhàn)俘營等著了,她倒不是對審訊戰(zhàn)俘有什么興趣,主要是考慮到在這里關押的囚犯是高級的墮落使徒,盡管我很相信帝國監(jiān)獄的嚴密程度,卻也想盡可能增強一下戰(zhàn)俘營的安保等級,而世界上沒有任何安保比姐姐的厄運力量更加嚴密:當厄運力場籠罩整個戰(zhàn)俘營,這里的一切都被虛空中最精準而且無情的力量所控制,這力量源自因果,皇帝級以下的囚犯根本不存在繞過詛咒成功越獄的可能。
“所有囚犯都已經醒過來了,包括被冰蒂斯砸到半死的那個,”姐姐在頭前引路,帶眾人進入了監(jiān)獄的中轉傳送點,也就是那個白茫茫的虛無空間。我忍不住看了空間中央的白色光球一眼:嗯,正圓形,而且沒說廢話,看來不是那個小說中毒的中二葫蘆主機,“現在他們被典獄官用最高強度的能量拘束裝置鎖著,你先從哪個開始凈化?”
我看了旁邊正哼著奇奇怪怪的小調,四處打量的冰蒂斯一眼:“當然先從boss開始?!?/p>
“啊哈,陳,你們的監(jiān)獄還是這個樣子啊,一點都不人性化?!北偎顾南聫埻税胩?,突然拍著我的肩膀笑起來,我頓時挺驚訝:“你以前也見過帝國監(jiān)獄里面?”
“嗷,當年經常住,”冰蒂斯笑的沒心沒肺,“珊多拉把妾身騙進去好幾次來著……”
我:“……”這個女流氓當年到底給珊多拉惹過多少麻煩?。?/p>
在監(jiān)獄最深層的封閉空間中,我們見到了被俘的墮落使徒指揮官,或許這是我們在戰(zhàn)場上俘獲的敵軍最高等級的軍官了,根據對方的軍裝判斷,這應該是一名少將——而在這之前,我們俘獲的最高等級墮落使徒是卡特卡洛。
這是一個身形高大精壯的男人,膚色略有些偏白,深棕色短直發(fā),臉上的線條剛硬,眼窩深陷,和每一個希靈軍人一樣,他身上帶著一種從戰(zhàn)場上浸泡出來的殺伐氣度,也和每一個被我們俘獲的墮落使徒一樣,他現在的表情充滿憤怒和暴虐。如果不是姐姐的詛咒力量仍然浸入在他的靈魂深處,以及身邊那些功率強勁的能量壓制設備,這個暴躁的墮落使徒一定會在看到我們出現的瞬間選擇自爆。他現在被拘束裝置固定在這片霧蒙蒙的虛無空間中,身體處于極端虛弱狀態(tài),但當我領著一群人靠近他的時候,這個敵軍指揮官仍然挺直了身體,中氣十足:“帝國已經腐朽成這樣了么?竟然奢望從戰(zhàn)俘口中要情報!”
“哦,別擔心,你很快就會開口了。”我對眼前這個戰(zhàn)俘粗暴的態(tài)度一點都不在意,當年卡特卡洛也是這模樣。他應該不知道有墮落使徒被新帝國逆轉化的事情,因此現在顯得自信十足:自認為絕對不會輕易開口,不過他的強硬態(tài)度也持續(xù)不了多久,我已經在慢慢切換到虛空形態(tài),而旁邊的曉雪拳頭上也開始蔓延開黑色的陰影:這姑娘儼然是準備和她爸配合來一場父女混合雙打。
……看樣子這丫頭把我的博愛打臉拳也繼承的不錯,她甚至把虛空生物的一部分變形特性都學過去了。
“爸,我好羨慕二叔,”曉雪看著自己被陰影籠罩的手臂,突然吐了吐舌頭,“二叔變身之后還有個人模樣,我第一次變身的時候把自己給嚇哭了……”
我撓了撓自己已經變得光溜溜的臉,完全變成虛空生物之后沒有五官的問題至今仍未解決:“閨女,忍忍吧,你看你爸這張臉……”
那名戰(zhàn)俘本以為我們出現是要對他嚴刑逼供的,卻沒想到我們倆的行動這么奇怪,他忍不住挺好奇:“你們在干什么?表演小把戲?”
我跟曉雪對視一眼:
“準備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