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怎么了?你喂她吃啥藥了?”
看著雙目迷離蹲在沙發(fā)上不斷碎碎念的大小姐,珊多拉一臉驚訝,拽過我低聲嘀咕起來。
“沒啥,孽緣?!蔽已院喴赓W,低頭看了手上的紀念郵票一眼。
如果靠近的話,大小姐不斷嘀咕的就是那幾個字:孽緣啊孽緣,這五個字她都嘀咕了有好幾分鐘了,我估摸著假如沒人阻止,等她自己停下的時候這些字用三號雅黑打出來應(yīng)該能繞地球一圈……
姐姐看看林雪看看我,再看看林雪看看我,微微瞇起來的眼眸中滿滿的都是戲謔,直等到我渾身不舒服的時候她才嘻嘻一笑:“阿俊,可要好好負起責哦,要不姐姐也會生氣的?!?/p>
我渾身一個激靈,連連點頭:“負責,負責——不過話說有必要這么嚴肅嘛,那年我才九歲!你們怎么都拿我想的那么不堪吶?”
姐姐用三分之二眼白瞟了我一眼:“前科!”
淺淺過來擰著我的耳朵:“前科!”
珊多拉看著我們仨神神秘秘的模樣,聳聳肩:“雖然不知道你們說什么,但是——前科!”
我頓時勃然:不知道你還說!
我看了這仨一眼,最后決定不跟她們對付了:姐姐大人不用說,這個家里如果我算一把手的話,那她就是一把手的姐,壓根不具備可比性,淺淺則是個任意邏輯性傷害免疫的奇葩,從一開始你就不應(yīng)該有跟她講道理的想法,至于珊多拉,她可能算善解人意,但現(xiàn)在的情況是二比一,只要淺淺和姐姐一塊攛掇,珊多拉骨子里那點壞水應(yīng)該可以把我折騰的跳思過崖去。所以我決定去跟大小姐聊聊,看看能不能讓她先別嘀咕孽緣了。
有句話怎么說呢,緣,妙不可言——這句話以前我一直認為可能發(fā)生不到自己身邊這些一個比一個奇葩的女孩子身上,畢竟你看她們有哪個像走羅曼蒂克路線的?可現(xiàn)在命運竟然掄圓了給我一棒子,告訴我其實“緣”這種東西無處不在,而且這一棒子還是砸在自己之前壓根想都不敢想的人身上:稀有材料合成的林大小姐——直到四十五分鐘前我還不敢相信大小姐跟自己之間能用“妙不可言”聯(lián)系起來的。
林雪的想法不太敢確定,但我自己的心情其實還是很飄逸的,戀愛這種東西時間長了總會慢慢平淡,雖然自己倒是很喜歡平淡中的幸福,但偶爾平淡中蹦出來的驚喜當然更好,我很想感謝最高生命女神,是她的“旅墻”讓我能回憶起被自己忘卻的那一幕,讓自己知道很多事情其實冥冥中自有緣法,說也不敢說是不是十幾年前那一場偶遇讓兩個人就此在命運中不可避免地糾纏在一起,反正在知道自己和大小姐這份牽絆之后,我很飄逸。十有八九大小姐自己的心情也差不多吧,雖然她到現(xiàn)在還在“孽緣啊孽緣”地碎碎念著,但熟知這家伙傲嬌脾性之后,我早就對她這種程度的碎碎念無視了,她能坦率地說出自己的心情那才奇怪呢。按照自己對對方的了解以及心靈深處那一點若有若無的感應(yīng),這家伙的心情指數(shù)至少早上八九點鐘,陽光燦爛的能用來曬被子了。
“吶,你打算念到啥時候?”
我拍了拍少女先知的肩膀,很想看看這家伙勾著的腦袋下面是怎樣一副表情,結(jié)果對方比我想象的爽快多了,大小姐猛然抬起頭來,一臉不爽:“干嘛,我正感悟人生呢!死一邊去!”
我無視對方的威脅,大大咧咧地在她身旁坐下:“還真讓人嚇一跳啊,這么巧合的事兒都有,不過那時候你看著可跟小公主一樣,都把我驚艷了一跳,這些年命運究竟把你怎么了?”
“當年你看著還跟傻x一樣呢,”大小姐呲牙咧嘴地上來擰擰我的耳朵,“這些年命運究竟……嗯,應(yīng)該沒把你怎么樣。”
我當時沒反應(yīng)過來,真的。
“看來跟你這個木頭糾纏不清還真是命中注定的事兒,”大小姐臉色平靜如常,擺弄著手里丑兮兮的木頭疙瘩,這東西就放在她身上,原因我倒是能猜到:這丫頭一向是個習慣把隨身物品亂塞的性格,想當初她從自己兜里掏出來的東西還讓自己開了一回眼界來著,這塊木頭疙瘩大概也是讓她當成童年回憶給隨便扔到隨身空間里了吧,就跟我一樣,然后放著放著自己也忘了,畢竟十幾年前的小禮物,再回憶也就那么回事——這點還跟我一樣,“剛才本大小姐推算了三遍,發(fā)現(xiàn)假如當初沒跟你孽緣一般碰面,今后咱們還真的會形同陌路,你說緣分這事兒多奇妙?”
我看著林雪的臉色,發(fā)現(xiàn)了剛才她眼神中一閃而過的驚惶,顯然那個“形同陌路”的命運分支讓她嚇了一跳,于是不動聲色地攬過對方的肩膀:“假如命中注定的是這樣的事情的話,那命運對咱們還不錯。”
大小姐臉上微微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觀察了遠處的幾個小家伙半天,確認那幫一點動靜都能咋呼起來的丫頭片子正忙于玩耍之后才順勢往我懷里一靠:“天氣轉(zhuǎn)涼了呢?!?/p>
“嗯……啊?!?/p>
“突然想出去走走了?!?/p>
“去哪?我陪你?!蔽铱戳丝赐饷娴奶焐€不算晚,距離林雪平?;丶业臅r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陪她出去散散步然后直接送回家應(yīng)該時間正正好,這時候好像是跟自己女朋友交流感情的黃金時機吧?
大小姐想了想:“要不去馬爾代夫?還是跑遠點,去陽帆港?其實塞拉摩也不錯……”
我:“……”
一陣惡寒沒來由地涌上心頭,我心中一顫:完蛋了!這個麻煩聚合體又張羅著出去旅游呢這是!
但現(xiàn)在阻止已經(jīng)為時過晚,大小姐興致上來了那是誰也擋不住的,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丫頭已經(jīng)站起身振臂一呼:“大家!有想出去旅游的沒?海邊!”
對方話音沒落我就用手擋住了眼睛,心想接下來就沒懸念了:還有什么是比煽動一幫本來就活力嚴重過程的姑娘們更容易的事兒嗎?那就是被煽動的這撥姑娘里面還有個淺淺……
細心的讀者想必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依爾森和肯瑟這倆大老爺們是被刻意忽略掉的——一個被他妹花好幾萬年操練成了抖,還有一個語言庫里面算上標點符號一共四個字符,你說這倆有被算數(shù)的意義么?!
于是毫無懸念,等我放下手的時候淺淺已經(jīng)換了一身青春靚麗的熱帶長裙扛著個小包走到客廳門口了……這丫頭行動力給我稍微收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