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光幽而復(fù)明,淡淡一抹青色,朝君山之下掠去。
不消幾息,便悄然下潛到了湖底,入眼一座長寬皆萬丈的水晶宮殿,珊瑚明珠鑲嵌墻壁,梁柱皆由金制,頂上則是各色琉璃瓦,極盡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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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去洞庭,金鎖罪龍
青光散去,現(xiàn)出兩道纖長身影。
碧云依舊謹(jǐn)慎,祭天遁鏡,照在那水中仙宮上,依稀能見火炁流溢,卻又被金光遮掩。
敖離卻似倦鳥歸林,神色悠閑,扭動腰身行了幾步,忽然想起了什么,掌心一翻,多出一塊龍紋玉佩。
“這里禁制重重,幾乎是一處絕地,唯有我,父王,以及二位兄長能夠出入,不過,他們與叔父關(guān)系不睦,少來探望,你要尋幽靜洞府清修,再沒有比此宮更合適的了。”
碧云點了點頭,上前接過入禁制的信物,卻又悄然渡劍氣入膻中穴竅,方便隨時遁走。
這二人先穿過一條白玉雕就的長廊,又彎彎折折走過幾座水下園林,終于抵達(dá)那凄寒冷宮。
“我叔父本是錢塘龍君,大堯治世時,發(fā)洪水獲罪,被囚此地,大殿有八道金鎖,專困真龍,縱有萬般神通也無法施展。
大抵是道行消磨太快,我逃出洞庭前幾年,叔父說要專心抵御金鎖禁制,少說需百年光陰,就此沉睡?!?/p>
敖離也算摸出了碧云的幾分脾性,知其行事謹(jǐn)慎,故而先言說境況,免得他心憂。
她話音剛落,冷宮…亦或者說牢獄內(nèi)傳來叮當(dāng)哐啷一陣急促響聲。
“嗯…三娘…你既帶來貴客,怎能不讓我這個做主人的見上一見?”
這道聲音很是清澈,仿佛少年,偏偏給人一種經(jīng)受歲月磋磨的滄桑感,顯得格外怪異。
敖離驚訝地轉(zhuǎn)過身,卻見大殿外道道符箓發(fā)出金光,正門被生生擠出一條縫隙,內(nèi)中一抹璀璨赤色游弋,忽然擺尾,金色巨眸視線銳利,透過門縫,望了出來。
“叔父,你醒了???!”
敖離心中又喜又驚,悄悄往前走了幾步,護(hù)在碧云身前。
碧云借天遁鏡看的分明,那條赤色真龍,身形較龍女大了十倍不止,龍角、脖頸、龍爪皆有金鎖束縛,宮殿內(nèi)外符箓千萬道,似是神道手筆,能夠勾連天地,消磨修為。
“晚輩碧云,拜見龍君前輩?!?/p>
碧云知曉錢塘君要在多年后才會脫困,穩(wěn)妥起見,還是先運(yùn)轉(zhuǎn)劍訣,催發(fā)青煙劍,然后才拱手施了一禮。
“我那侄女運(yùn)道淺薄,若無大機(jī)緣,斷難修成龍珠,你確是洞庭龍宮千百年來第一等的貴客……三娘,吾行動不便,你代我好生招待碧云道友……”
錢塘龍君話沒說完,便被八根粗壯金鎖扯了回去,宮殿符箓也漸漸收斂光華,卻有一片沾染血污的赤色龍鱗,從門縫擠了出來,被門上神光一掃,變得烏漆麻黑。
敖離見狀大喜,收了那塊巴掌大小的焦黑龍鱗,連連稱謝,然后便拉著碧云,徑往遠(yuǎn)處一座宮殿去了。
“這是叔父寶庫的鑰匙,我都沒進(jìn)去過幾次,先前得的鱗片也就是指甲大小,僅能選用一件寶貝,今日倒稀奇,怎那般大方……”
敖離心中略有些疑惑,但很快就被歡喜的情緒占據(jù)了。
碧云回首望去,卻見那座冷宮神光漸散,又恢復(fù)成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