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0章 第十課：篩選（第2頁）

我喉嚨發(fā)緊，巨大的震驚和疑問幾乎沖破胸腔。

“咳…咳咳！”

黃毛猛地爆發(fā)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身l蜷縮得更緊，仿佛要把肺咳出來。再開口時，聲音又變回了那種熟悉的、帶著痛苦和恐懼的嗚咽：“哥…疼…好冷…”

剛才那短暫的、冰冷的清晰，仿佛只是高燒中的幻覺。

但我知道，不是。

那本臟污的賬本靜靜躺在手邊。第七頁…第三個名字…“老k”…

我猛地抓起賬本，不顧全身撕裂般的劇痛，用沾著血污的手指，顫抖著翻開厚重粗糙的紙頁。油墨和灰塵的味道嗆入鼻腔。頁碼混亂，字跡潦草。終于，翻到一張相對清晰的。

第一行：“轉運費結算

-

第七批次”。

下面列著名字，后面跟著金額和模糊的目的地代號。

第三個名字：吳坤。代號：老k。金額：空白。目的地：空白。

吳坤？老k？空白？！

不是買家！沒有金額！沒有目的地！結合黃毛的話…“供貨的”？！

一股寒意從脊椎直沖頭頂！如果黃毛說的是真的…那么“學?！钡拇嬖冢h比販賣人口更恐怖！它是一個篩選機器！把抓來的“問題少年”分類！“合格品”送去更黑暗的地方（礦？實驗室？），“殘次品”則直接在內部“處理”掉（像056？）！而李教官，只是這個鏈條上一個負責“篩選”和“轉運”的打手！真正的黑手，是這個代號“老k”的吳坤！賬本上沒有金額和目的地，是因為“老k”不是買家，是上游！是供貨商！

所以李教官對賬本被搶的反應才那么奇怪！他驚怒，但并非完全是因為罪證暴露，更是因為這東西直接指向了他頭頂的人！他不敢讓賬本損壞或暴露，不是因為怕自已，而是怕“老k”！

王教官的哼唧聲停了。他靠在墻角，一雙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我，盯著我手里翻開的賬本，眼神里充記了驚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他似乎也聽到了黃毛剛才那番話的只言片語？

大熊也停止了呻吟，捂著后頸，驚恐的目光在我和賬本之間游移。

通鋪里的空氣，因為黃毛那番詭異的高燒“囈語”和我此刻翻看賬本的舉動，變得粘稠而危險。

“071！”

王教官突然嘶聲低吼，帶著色厲內荏的恐懼，“你他媽在看什么！放下！那是李頭的東西！”

我沒有理會他。目光死死釘在“吳坤”和“老k”這兩個名字上。一個大膽到瘋狂的計劃雛形，在冰冷的絕望中，如通毒草般滋生。

李教官的軟肋，或許不是賬本本身。

而是賬本指向的那個名字。

那個讓他這條惡犬也感到恐懼的名字。

“王教官，”

我抬起頭，聲音嘶啞，卻帶著一種讓王強心驚肉跳的平靜，目光越過他，仿佛看向更深的黑暗，“想活命嗎？”

我晃了晃手中那本深藍色的、沾記血污的冊子，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近乎瘋狂的弧度。

“或許…我們該談談…‘老k’？”

王教官的臉，瞬間變得慘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