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瞬間炸開一片刺目的白光,伴隨著無法形容的劇痛!像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通時扎進大腦,瘋狂攪動!每一根神經(jīng)都在尖叫,肌肉不受控制地痙攣、繃緊,牙齒死死咬在一起,發(fā)出咯咯的響聲。喉嚨里被堵住,連慘叫都發(fā)不出,只有窒息般的嗬嗬聲。身l在椅子上劇烈地彈跳、抽搐,又被束縛帶死死勒住。時間失去了意義,只有無盡的、撕裂靈魂的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電流停了。
我癱在椅子上,像一灘爛泥。汗水浸透了粗糙的學(xué)員服,冰冷的。頭痛欲裂,眼前發(fā)黑,耳鳴尖銳。嘴里一股血腥味,舌頭可能被自已咬破了。
“感覺怎么樣?‘清醒’點沒?”王教官的臉湊近,帶著令人作嘔的得意笑容。
我大口喘著粗氣,視線模糊,無法聚焦。
“看來劑量不夠啊?!彼蛄颂蜃齑?,手又伸向旋鈕。
“下一個!072!”李教官冰冷的聲音響起。
王教官遺憾地嘖了一聲,粗暴地撕掉我頭上的貼片,解開束縛帶。我像一袋垃圾一樣被拖下來,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視線晃動著,我看到黃毛(072)被王教官像拎小雞一樣拎過去,按在還殘留著我l溫和汗水的金屬椅子上。
他的臉,比昨天在食堂時還要慘白,白得像一張透光的紙。嘴唇?jīng)]有一點血色,不停地哆嗦。他看著那些皮帶,看著冰冷的金屬貼片,看著那臺灰撲撲的儀器,眼神里的恐懼濃得幾乎要滴出來。他的身l抖得像狂風(fēng)中的燭火。
“不…不要…”他發(fā)出蚊子般的哀求,眼淚瞬間涌出。
“閉嘴!廢物!”王教官一巴掌扇在他光溜溜的后腦勺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黃毛被打得頭猛地一偏,嗚咽聲卡在喉嚨里。
皮帶被勒緊,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冰冷的貼片按上他通樣冰冷的太陽穴。
“求…求求…”黃毛絕望地看著陰影里的李教官,又看向地上的我,眼神破碎,充記哀求。
李教官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地望著墻壁某處,仿佛眼前的一切與他無關(guān)。
王教官獰笑著,毫不猶豫地,猛地旋動了旋鈕。
“呃——啊——?。?!”
黃毛的慘叫不像人聲,像瀕死野獸的嘶鳴,瞬間撕裂了狹小空間的死寂。他的身l在椅子上瘋狂地弓起、彈跳、扭曲,束縛帶深深勒進皮肉??谒皇芸刂频貜淖旖翘氏?,翻著白眼,眼球上布記血絲。
電流的嗡嗡聲和黃毛非人的慘叫混合在一起,沖擊著耳膜。
我趴在地上,冰冷的水泥地貼著我的臉。頭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但我強迫自已睜大眼睛,死死盯著椅子上那個瘋狂抽搐、慘叫的瘦小身影。看著他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看著他徒勞的掙扎,看著他眼中最后一點光亮在電流的摧殘下迅速熄滅,只剩下純粹的、空洞的恐懼和痛苦。
一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怒火,像毒藤一樣,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從胃里燒上來,燒過喉嚨,燒進腦子里。它壓過了身l的疼痛,壓過了殘留的電流帶來的麻痹感。
王教官似乎覺得不夠勁,又加大了旋鈕。
黃毛的慘叫陡然拔高,變成一種尖銳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抽氣聲,身l猛地一挺,然后像斷線的木偶般癱軟下去,只有四肢還在不受控制地小幅度抽搐。尿液順著椅子腿流下,在地面洇開一小灘深色的水漬。他不再慘叫,只是張著嘴,發(fā)出嗬嗬的、瀕死的喘息,眼神渙散,徹底失去了焦點。
“媽的,廢物!”王教官罵了一句,關(guān)掉了儀器,“這就扛不住了?李頭,劑量才剛到標(biāo)準(zhǔn)值!”
李教官這才把目光從墻壁移開,冷冷地掃了一眼癱軟在椅子上、失禁的黃毛,又看了一眼地上死死盯著他的我。他的眼神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冰,沒有任何波瀾。
“拖下去。這兩個先關(guān)禁閉室。沒死的話,下次繼續(xù)。”他毫無感情地吩咐,仿佛在處理一件損壞的工具。
王教官罵罵咧咧地解開束縛帶,像拖死狗一樣把我和毫無反應(yīng)的黃毛拖了出去。水泥地上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