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知行的眼神里沒有了平日的鋒芒和自信,有的只是赤裸裸的脆弱與渴望。這是那枚草編戒指事件之后,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感,毫無保留地袒露在她面前。
“我想成為你的家人,我想成為你的愛人,我想出現(xiàn)在你人生中的每一段回憶中?!鄙蛑新曇暨煅?,他的眼神微微泛紅,“你可以說我貪婪,但,我太恐懼了,我害怕那個躺在擔(dān)架上的人是你,我卻還沒來得及成為你的家人?!?/p>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朝夕相處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像走馬燈般閃過,碎片般的畫面拼接成了一幅幅清晰的畫卷。
南清想去問過去的楚喃喃——我應(yīng)該原諒嗎?
但。
她看著現(xiàn)在的沈知行,也許,她應(yīng)該問的是現(xiàn)在的自己。
南清,你愿意原諒他嗎?——南清自問道。
可一切似乎已經(jīng)不重要了。
片刻之后,南清沒有說話,只是輕輕俯下身,將沈知行緊緊抱在懷里。她能感覺到他身體的微微顫抖,那是極度緊張和恐懼之后殘留的余震。
“好?!蹦锨遢p聲說道,話語中帶著一絲溫柔的堅定,“我愿意?!?/p>
——
深夜的寒風(fēng)中,沈知行家的門被輕輕敲響。沈知行披著一件外套,眉頭微蹙地走到門前,打開門后,看見李昭站在門口。
“你來做什么?”沈知行的聲音冷如寒冰,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和警惕。
李昭看上去與平日的風(fēng)度翩翩大相徑庭,他的襯衫有些褶皺,西裝也略顯凌亂,外面披著一件與西裝不搭的大衣。夜晚的寒冷讓他咳嗽了幾聲,臉色蒼白,手指緊緊攥著手杖,顯得有些狼狽。
“她還好嗎?”李昭聲音低沉,眼中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緊張。
沈知行站在屋內(nèi),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李昭,冷冷道:“你有什么資格來看她?”
面對沈知行毫不留情的輕視,李昭垂下頭,放下了自己的驕傲,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懇求:“……讓我見她?!?/p>
沈知行毫不動搖,語氣冷漠地說道:“我說了,你沒有資格?!?/p>
就在這時,沈知行的身后傳來南清的聲音,柔和而溫暖:“深夜了,是誰?。俊?/p>
李昭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去,他看見南清穿著睡裙,站在樓梯的扶手旁,眼神平靜地望著他們。
“你沒事?!崩钫训恼Z氣中透著一絲釋然。
南清走到沈知行身邊,抬起頭看著李昭,語氣淡然道:“你來做什么?”
李昭本來在路上構(gòu)思好的言辭在這一刻卻卡在了喉嚨里,他猶豫了片刻,最后只剩下簡單的一句:“你沒受傷吧。”
南清輕輕點頭,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