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去公司。”她的聲音依舊嘶啞,卻透出一種難以掩飾的在意。對她來說,即便在病床上,公司的事務(wù)仍舊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沈知行微微一笑,目光中帶著幾分溫柔與無奈。
“我不是和您說了嗎,我請了個執(zhí)行總裁,是……”他的思緒忽然轉(zhuǎn)向那枚草編戒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是您未來的兒媳。”
沈春華眼神微微一動,那目光逐漸清明:“是那天那個來看我的姑娘嗎?”
沈知行輕輕點(diǎn)頭,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的情感。
沈春華沉思片刻,眼神里似乎浮現(xiàn)出一絲遙遠(yuǎn)的記憶,她輕聲問道:“我記得,她叫楚喃喃?”
這句話像是狠狠擊中了沈知行的心,他整個人在那一瞬間仿佛被定在了原地,回憶與現(xiàn)實交織在一起。他多年來封鎖在心底的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頭,令他一時語塞。
然而,沈春華卻沒有如他所想象的那樣勃然大怒,她的神情依舊平靜,似乎在這場漫長的病痛中已經(jīng)看淡了許多世事。她低聲嘆道:“我記得,她是個窮姑娘吧?”
沈知行聲音低沉,從喉嚨深處擠出一個字:“嗯。”
沈春華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你能在這里一直陪著我,肯定是因為沈氏有人在照顧得很好?!?/p>
她的目光柔和了些許,凝視著沈知行,語氣里不是對南清的輕蔑,而是疑惑和擔(dān)憂:“知行,那姑娘到底用了多少努力,付出了多少心血,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呢?”
這一次,沈知行再也聽不下去了。他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握住,疼得無法呼吸。他從椅子上滑落,跪在床邊,緊緊握住沈春華的手,淚水奪眶而出,泣不成聲。
在這一刻,他不僅是為了南清的努力而感動,更是為了自己的母親終于認(rèn)同她的那份心意而感到無比的欣慰與釋懷。
他感謝著,感謝母親同他一樣,終于看見了南清,看見了那個曾經(jīng)在寒冷雪天里埋頭苦讀的楚喃喃。
——
“回去吧,我一個人就好?!鄙虼喝A閉著眼睛,聲音淡淡。
沈知行從書本中抬起頭:“她下班后我去接她,你現(xiàn)在將我趕走,我豈不是要在街頭游蕩?!?/p>
沈春華笑笑,再也不語。
時針滑向五點(diǎn),沈知行和沈春華告別后,起身出了病房。可剛剛抬手關(guān)上門,電話就響了。
張助理那邊亂糟糟的,警鈴和救護(hù)車的聲響交互著,猶如催命符。
“沈總,南總,南總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