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搶糧,吸引所有人的注意。暗地里卻是在鬼市設局,借拓跋家的手,點燃了漕幫和羅剎堂的火,自己再金蟬脫殼。”
“這一手禍水東引,玩得比他那個死鬼老爹漂亮多了?!?/p>
他放下佩刀,眼中閃爍著狼一般的幽光。
“派人,給我死死盯住他?!?/p>
“我倒要看看,他一個管倉庫的黃口小兒,能在這北境的沙土地上,種出什么花來?!?/p>
……
夜,深了。
王沖去而復返,這一次,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像一塊凍了三天的豬肝。
他甚至沒進屋,就站在門口,聲音壓抑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小侯爺……”
蘇文正對著油燈,完善著耬車的最后一個細節(jié)圖,聞聲抬起頭。
“材料沒領到?”
王沖的拳頭猛地攥緊,恨恨地一點頭。
“軍需處的劉主簿,就是個笑面虎!他說……他說軍中物資,鐵料也好,木料也罷,都有定數(shù),大將軍的命令只是劃撥荒地,并未提及可以隨意支取軍需?!?/p>
“他說,沒有大將軍的親筆手令,一根釘子都不能給!”
這分明是刁難!
軍中誰不知道,大將軍侯君集治軍極嚴,令出如山,從無二次批復的先例。
這是把路給堵死了。
王沖氣得渾身發(fā)抖。
“小侯爺,我這就帶兄弟們去把他綁了!看他還敢不敢放屁!”
蘇文聞言,卻笑了。
他放下筆,吹干墨跡,將圖紙仔細卷好。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看著滿臉暴怒的王沖,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怒意,反而帶著一絲……玩味。
“告訴他,是我蘇文要的。告訴他,耽誤了北境開荒,餓死了軍士,這個責任,他劉主簿……”“……擔不擔得起?”“到時候誰敢攔,記下名字?!?/p>
“他要還敢廢話,打斷他的腿?!?/p>
“天塌下來,我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