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如此,等老邢把刀子從另外一條腿上抽出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幾乎半身都是血,站不住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臉色慘白如紙,顫抖著,腦門“咚”地一聲敲在青磚地面上:“寧姑娘,我錯了,是我有眼不識泰山!”
寧媛冷眼看著:“你一個三刀六洞可抵消不了這事,你手下三十來個人不是么?”
那一幫跟著老邢的閑散流氓瞬間臉色都白了!
他們也要三刀六洞下跪賠罪嗎?
下跪沒什么,但是要像邢老大這樣三刀下去,把自己捅個對穿,還要能避開腿上的大血管真是——
他們做不到??!
寧媛見他們不肯,便看向九叔微笑:“九叔怎么說?”
自從廣州那個血腥夜之后,她整個人處事變得更冷酷果決,
九叔轉身拍了下老邢沒有受傷的一邊肩膀,危險地笑了笑——
“好了,你們賠罪也要有誠意點,是不是?你手下的人不像你跟過我給關二爺上過香,他們也就是些外行小癟三,一刀了恩怨吧。”
一刀了恩怨,是三刀六洞刑罰的簡化版——只需要在身上捅一個洞即可。
老邢一邊割破自己的衣服扎住大腿冒血的傷口,一邊爬起來,慘白著臉朝九叔鞠躬:“是!”
他不敢拒絕九叔,他們這幫人盯著警察不在的時候向寧媛幾個下手。
可人家反而早就讓人盯著他們了,否則九叔不會這個時候剛好出現(xiàn)——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他們壓根干不過真正的幫派大佬。
老邢按住還在流血的肩膀,朝著自己手下厲聲道:“自己動手,你們還能選地方下手,要是讓九叔的兄弟幫忙,就不是那么簡單了!不想回家了?”
老邢最后一句話,讓他手下的人發(fā)怵。
有那大膽和知道自己逃不過的聰明人,馬上拿出刀子或者匕首,選好了自己身上不致命的地方,比如肩膀、手臂,然后顫抖著一刀朝著自己捅了過去。
一時間弄堂里都是血腥味,此起彼伏的痛叫聲響起。
寧媛淡定地看著,不喜不怒,就像這只是一件要完成的工作。
九叔看著寧媛冷漠秀氣的眉眼,沒有一絲不忍心,冷靜到冷酷,心里也頗有點驚訝。
這個小姑娘是個心狠的。
沒有婦人之仁,不懼血腥,能干大事。
看了半天,寧媛覺得有點無聊,看向九叔,莞爾一笑:“九叔,我手里有些新鮮的國外進口花草茶,要試試嘛?”
她這一笑,眉眼里的冷酷仿佛從來沒出現(xiàn)過,就是個單純可愛的女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