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秉宇這人真是奇怪,當(dāng)初跟她去吃滬上小店都竄稀,怎么吃港府路邊攤就沒事,總不能港府路邊攤比滬上小店干凈吧?
寧秉宇輕哂:“蘭姐做的東西一向干凈新鮮,每個顧客的碗筷都用沸水煮過,至于查美玲知道不知道……”
他頓了頓,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她知道,但不知道詳情?!?/p>
他平淡的語氣,仿佛在訴說一件無關(guān)緊要之事。
楚紅玉聽在耳中,不禁若有所思,或許正是這些點滴,讓查美玲多年都未能真正走進(jìn)自己老板心里。
柔軟的觸感
但她遲疑了一會,還是說:“查美玲小姐出身世家,從小錦衣玉食,不喜歡這些市井小吃也正常。就好比有人喜歡吃西瓜,有人喜歡吃草莓,口味不同而已,也不能因此就說查小姐不是個好未婚妻?!?/p>
“再說那時她才十八歲,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少女,有點大小姐脾氣也情有可原?!?/p>
寧秉宇眼神玩味地看著她:“你倒是挺會為她說話?!?/p>
楚紅玉搖搖頭,悠悠地說:“我雖然不算太喜歡查小姐,但只是就事論事,不去詆毀而已,她看起來是個很合格的豪門主母?!?/p>
這倆都是半斤八兩,她還記得當(dāng)時聽到寧秉宇說他沒有阻止查美玲在英國睡其他男人時,人生觀都被刷新的震撼。
寧秉宇拿帕子擦了擦唇角,高挺的鼻梁在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我清楚這一點,查美玲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主母人選,她知書達(dá)理,八面玲瓏,所以,從她跟了我之后,我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除了……除了分手的時候?!?/p>
他頓了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過,我的前未婚妻似乎一直嫌棄我過于溫柔?!?/p>
楚紅玉聽到這話,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是啊,您老的重話都留給我們這幫打工的蝦兵蟹將說了?!?/p>
兩人隨意地交談著,氣氛輕松了不少。
寧秉宇和她聊著一些關(guān)于這家店、關(guān)于這條街和港府的歷史,時不時看到他的街坊說笑幾句。
楚紅玉邊聽邊愉快地把一碟子的春卷吃光,她覺得自己不太看得明白面前這個男人。
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楚紅玉不知道,但她此刻覺得自己靚靚老板,好像難得地在這個夜晚看起來——
暫時沒那副吊死在路燈上的相了。
碗盤清了個干凈,寧秉宇看了下腕表,放下杯子:“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淺水灣?!?/p>
他把錢壓在碟子底下,起身離開:“走吧?!?/p>
楚紅玉起身,跟在寧秉宇身后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賓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