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五年正月初一,南京紫禁城,正旦大朝會。
已從上海趕來的四國使者,正在奉天殿外的丹陛下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宮殿群。
南京紫禁城經(jīng)過將近兩年的修繕粉飾,終于再次煥發(fā)出昔日的輝煌,整個紫禁城殿宇重重,樓閣森森,雕梁畫棟,金碧輝煌,氣勢恢宏。
連地上的地磚都是重新打造,和北京紫禁城的工序一樣,所用地磚都是從蘇州御窯燒制運來的,經(jīng)歷了二十多道工序,用了上萬斤糯米粉和雞蛋清進行粘合做成,能用幾百年。
后世紫禁城中的一塊腳掌大點的地磚就值五十萬人民幣,開輛汽車在上面撒歡,不僅是炫富這么簡單了,而是對文化赤露露的冒犯!
看著眼前宏大的奉天殿,威德爾閃爍著灰藍(lán)色的眼睛驚呼道:“哦,我的天哪,這里真壯觀!”
奉天殿外廣場站滿了南直隸的官員,見這洋人大呼小叫的,紛紛怒目而視。
新任南京鴻臚寺卿冒襄快步上前,提醒道:“威德爾先生,請注意場合,不要說話!”
鴻臚寺是掌管朝會、筵席、祭祀贊相禮儀的機構(gòu),是正四品衙門,下面的司儀署典陳設(shè)、引奏,司賓署典少數(shù)民族及外國朝貢使臣。
明永樂十八年(1420)定都北京,明成祖朱棣將鴻臚寺官屬移往北京,原在南京的鴻臚寺官屬仍存,加“南京”字,稱南京鴻臚寺,品秩各與北京鴻臚寺同。
原本南京鴻臚寺二百年來沒什么事,是個清凈的不能再清凈的衙門了,自從朱慈烺南京監(jiān)國后,這類閑得蛋疼的衙門全部被啟用了,官員也基本全被換上了考過君子六藝的士子。
冒襄出使福建鄭家,雖然被打了,好在有些氣節(jié)沒有丟人現(xiàn)眼,他所學(xué)繁雜,又通曉泰西諸國的情況,朱慈烺將他從禮部調(diào)到了南京鴻臚寺,任正四品鴻臚寺卿,專門負(fù)責(zé)外交事宜。
威德爾見御道兩側(cè)身穿金甲的大漢將軍們,又見周圍諸臣怒目掃來,他想起來時大明官員交代過的禮儀,自知失態(tài),不敢在此造次,連連致歉。
這時,奉天殿外,宣召唱名的高亢之音響起:
“宣西班牙帝國駐呂宋總督薩比尼亞諾覲見!”
“宣英格蘭王國東印度公司代表威德爾覲見!”
“宣尼德蘭聯(lián)省共和國東印度公司總督安東尼覲見!”
“宣葡萄牙澳門總督施羅保覲見!”
聽到宣召,南京鴻臚寺卿冒襄連忙引導(dǎo)四人進入奉天殿。
奉天殿中,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富麗堂皇,上首御座上正坐著朝氣蓬勃的朱慈烺。
安東尼等人非常吃驚,眼前這位皇太子太年輕了,他的臉上充滿了沉穩(wěn),絲毫不像這個年齡應(yīng)該具備的,甚至對自己一頭風(fēng)騷的發(fā)型一點都不感到好奇。
安東尼的頭發(fā)是蛋黃的亞麻色,專門用燒熱的鐵棒卷過,他覺得自己的新造型很有品位,見過的人都夸帥,大明的統(tǒng)治者沒有不好奇的道理啊。
尼德蘭人皮膚較深,帶點兒朱紅,被大明稱為紅夷人,私下也叫紅番鬼,但那些勞苦的尼蘭德壯年人皮膚蒼白,象白蘿卜,不過基本沒有機會遇到大明官方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