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她見你懵懂,便說深些:我在你左手掌心留了一片蛇鱗呀!我是妖,他們是魔,魔域的吃食進入你身,那鱗片就要抵擋,兩邊戰(zhàn)在一處,你便如中毒一般。如此一來,那老賊囚就不好再使手段。他也怕將你弄出好歹的么。
你到底是他主子心頭肉。
后頭這句話犯了禁制,說不出來,她也不在意,還要說:看來,上回吃的那些虧,并未讓你長記性。你不記得啦?那回你送我歸山,自己回返栗園村的路上,夜里,那叼了你就跑的魔物。那老賊囚與它是一伙兒的!當時若不是我,你早就被他們拖入地底啦!
你當時昏死過去,醒來就已在栗園村了,因而她說的這些,你都疑心是夢中景象。
像此刻,你不就和她在夢里傾談么?
她問你:上回問你那事,你可想好了么?
你答她:當時便已說死了,婚娶是大事,便是夢中也不可兒戲。
誰要兒戲呀!你我二人幾月之前初相識,如今在夢中續(xù)上,我向你道白,你不肯,那我便追唄,追到你點頭為止!我樣貌不差,又不是不得人愛,時日久了,你定會愛我!我想定了,必要在此間與你共白首!
你有些哭笑不得,不大明白她為何硬要與自己成雙對,就問她:你這般落力,換做別個怕不早就齊諧了?妖族必定也有與你般配的,你們年貌相當,定是良緣。何苦……
她打斷你:才不要什么年貌相當,什么良緣,什么般配!我只知心已悅君,矢志不改!
你心內(nèi)敬服她這股膽氣,但世間情愛,當真勉強不來的。她之于你,像是鄰家妹伢,見面只覺親切,心卻翻不起一絲波。
你亦不知,她是否是因得不到,才會這樣難以釋懷。若是早早到手,那還會有后來種種么?
這話傷人,也太不磊落,你不可問,亦不能說,只能深深埋在心底,好言勸慰她:胭脂,我待你如親妹,也盼你待我如親兄……
胭脂仰頭大笑,打斷你話:我千把歲的妖還要做你親妹,荒不荒唐!
她似被你傷透了心,有那么一瞬,她是真想把身上手段使出來,管你愿不愿,吃落肚里再說!
末后回過神來,又覺自家說毒了,于是緘默不語。
你也不知該如何說,才能使她得解脫,便也一同沉默。
還沒等你從這愁緒當中緩過來,一陣銳痛從你左手直扎入心,你痛得喘不上氣,胭脂也一般。
有人動了我安在你左掌心的蛇鱗!
她啐出一口血,看你痛得不祥了,就掙扎著反身卷住你,渡一些妖氣與你解痛。誰知她那妖氣進來,非但不濟事,還將你生生痛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