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薇本還想跟娘親說先前的遭遇,這會兒聽娘親故事講得生動,也聽入神了,就把這事兒給拋諸腦后了。
秦月瑤見小沙彌們都圍過來聽,臉上的笑更濃了,故事一個接著一個。
這些小沙彌瞧著也只是十一二歲的模樣,都是些孩子,聽張嫂說,都是萬華寺的主持這些年撿回寺里的孤兒。
她講了一會兒,突然聽得踩雪過來的腳步聲。
秦月瑤以為又是有來寺里敬佛的香客來了,剛想帶了孩子們起身避讓,抬頭就看到了自回廊那邊過來的人。
來的是個著了月白襖裙,披著披風(fēng)的年輕女子。
秦月瑤看那眉眼覺得眼熟,仔細(xì)回想一下,便認(rèn)出了是兩個月前在村頭訂糕點的三姑娘。
三姑娘是等到墨冥辰回客苑之后才偷偷過來的,她悄悄往這邊來,是得了慕雪歌的吩咐,過來瞧瞧剛剛那孩子的娘是不是她們先前所說的那個秦娘子。
她才出回廊,就正好看到了寶殿外圍攏的一群人。
三姑娘看到那門口的秦娘子抱著先前攝政王牽著的小女孩,那般親昵,便也知自己猜得不錯了。
秦月瑤想起魏掌柜說這三姑娘曾經(jīng)有意打探她的過往,這會兒一時也拿不準(zhǔn)她到底是何居心,便只是坐在殿門下看著她,沒起身。
三姑娘認(rèn)準(zhǔn)了人,也沒多留,走前還側(cè)身朝秦月瑤福了福,才快步離去。
這三姑娘來得突然,走得也匆忙,秦月瑤越發(fā)覺得奇怪。
她轉(zhuǎn)頭問身旁的小沙彌:“小師傅,我聽說萬華寺香火一直旺,怎么今天不見什么香客來?”
“以前每年初一到初五是萬華寺最熱鬧的時候,很多京中的貴人都會過來上香,只是今年客苑里住了個身份尊貴的客人,京城里面的人也就不敢過來了?!毙∩硰浺矝]多想,順口答了。
秦月瑤知道三姑娘是威遠(yuǎn)侯府的人,京城里的事情,她也只是曾聽魏掌柜提過威遠(yuǎn)候戰(zhàn)功卓著,先帝在時便頗得圣心。
只是她沒想到,這威遠(yuǎn)侯府這么厲害,他們來上個香,竟是能嚇得其他人都不來了,也只有他們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老百姓,誤打誤撞地跑了過來。
正好經(jīng)堂里蓮華師傅講完了經(jīng),張嫂記掛著張德在山下等得辛苦,也怕他受凍著涼,便沒有繼續(xù)再聽接下來的兩輪,與秦月瑤一起領(lǐng)了孩子下山去。
來鎮(zhèn)上的時候,孩子們還因著送走了顧先生而有幾分難過。這會兒在萬華寺里玩得開心了,倒是將頭先那點難過都給沖淡了。
兩家人趕著牛車往村里回,云深剛剛聽經(jīng)有些地方?jīng)]聽懂,這會兒坐在秦月瑤身邊將不懂的都一一問了,秦月瑤耐心給他講解,倒也驚訝云深便是聽不懂,卻也能將蓮華師傅講得那么多故事和佛理都記得一清二楚。
車后頭的云薇和張家兩個孩子吃了些糕點之后,也不跟他們玩鬧了,湊過來窩進(jìn)了秦月瑤的懷里,只說自己有些累了,想休息。
秦月瑤想著他們剛剛在寺里又跑又跳,便也沒多在意,拿了多帶的棉襖把云薇包了個嚴(yán)實,繼續(xù)回答云深的問題。
張嫂在萬華寺里求了平安符,想要給爹娘送去,張家兩個孩子也念著外婆家的熱鬧,張德無法,將秦月瑤他們送回白石村之后,又趕著牛車往張嫂娘家去了。
秦月瑤見孩子們玩鬧了一天,又冒雪趕路,吃了晚飯后,打點著孩子們泡了腳,又烤熱了兩床被子,帶著他們早早便休息了。
冬夜雪大,秦月瑤怕兩個孩子凍著,便也沒讓云深自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