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十余人皆指認(rèn)藏金窟是許國公一人所為,證據(jù)確鑿,許國公也沒有極力否認(rèn),只說要等御史夫人回京之后再說?!蹦こ絺?cè)過身,讓許柔嘉看向長道盡頭的刑房。
“本王現(xiàn)在可以帶御史夫人去見許國公,不過,御史夫人可要想好了,許國公之罪已是板上釘釘,若是一會(huì)兒許國公說了點(diǎn)什么不該說的,牽連到御史夫人,或是百里御史,本王也只能秉公辦理,送兩位一起出海看風(fēng)景了。”
許柔嘉臉色瞬白。
父親說要等她回來,無非是等她求情罷了,便是仗著她與墨冥辰還有那么一段過往,所以父親在墨冥辰回朝之后,還敢這般恣意妄為。
可星羅宗的人具已招認(rèn),顯然是星羅宗要棄父親于不顧了。
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女,一會(huì)兒牢中相見,若是知道自己要被發(fā)配碧螺島,父親會(huì)說出什么樣的話來,她都能猜出個(gè)大概了。
“看在與百里御史相識(shí)多年的份上,本王就不請(qǐng)御史夫人牢里一敘了,只問御史夫人要句準(zhǔn)話,藏金窟之事,御史夫人和百里御史是否知情?”
許柔嘉咬唇,仰頭看著墨冥辰。
他這般問她,她還能說什么?
可她若說毫不知情,撇清了自己和百里奕與此事的關(guān)系,父親要怎么辦?
他們?cè)S家,到父親這一輩雖已沒落,可也曾是開國功臣。
現(xiàn)在倒好了,因?yàn)橐粋€(gè)藏金窟,父親淪為罪奴,這許家世代替襲的國公之位
“自嫁入百里家后,我與國公府少有往來,此事我與阿奕皆不知情。”許柔嘉咬了咬牙,收了一身的凜冽,滿眼凄哀地看著墨冥辰,“我知父親罪不可赦,可是,你能不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放過子衿,他才只有十四歲,又自幼多病,若是去了碧螺島,我怕他熬不過去。”
“他也是你看著長大的,自小與你親如兄弟,你真忍心讓子衿去碧螺島受苦?”
保不住父親,至少要保住幼弟,保住這許家唯一的血脈。
“你說誰跟我三哥親如兄弟呢?!”默了半天的白辰謹(jǐn)忍不住了。
他三哥就他一個(gè)親弟弟!那病秧子是誰???也配跟他相提并論?!
“御史夫人不忍你幼弟受苦,就忍心看著許國公將那些年紀(jì)尚幼的孩童隨意拐賣虐殺?許子衿既然生在了許家,他爹犯了這樣的事,他便活該受這份罪。御史夫人該慶幸自己嫁得早,否則今日流放的名單里,還能多你一個(gè)?!?/p>
墨冥辰說罷,覺得有幾分惋惜。
這人怎么就不等等他呢,要是多等兩年,如今就能陪許良哲一家乘船看海去了。
許柔嘉神色一變,秀眉蹙成了一團(tuán):“阿辰,你這還是在怪我當(dāng)初沒有等你,而是嫁給了百里奕嗎?當(dāng)年父親在朝中出事,你又遠(yuǎn)在夜北,我一個(gè)弱女子,除了嫁給百里奕,再?zèng)]有旁的選擇?!?/p>
“御史夫人別把自己說得這么可憐,你從來都有其他選擇,只是每次都選了對(duì)自己最有利的那個(gè)罷了。”墨冥辰垂眸看著眼前的人,眼中多了幾分厭惡,“御史夫人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便帶著你二弟回去吧,本王還有案子要審,不奉陪了?!?/p>
“二弟?你剛剛不是說”許柔嘉面上一喜,轉(zhuǎn)頭看到旁邊大牢里冷眼看著她的百里霄,她神色一怔,咬唇不說話了。
她剛剛都沒注意,沒想到百里霄一直在這里。
那些話,大家明白,放在心里是一回事。
可這般說出來,還叫百里霄聽到,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