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衣聽丹陽公主這般說,蹙了蹙眉,看了慕雪歌一眼,提裙要拜。
“今日大家出門在外,也不是什么正式場合,母親不需得這般多禮?!蹦窖└枰话褜⑷朔鲎?,緩聲道。
“今日顧狀元宴請百官,百里丞相與攝政王都在此,這般場合還不算正式,高陽公主眼里的正式場合該是什么樣?”
新科狀元宴請,除了水榭里頭那個(gè)換了便服沒人敢管的攝政王外,余下赴宴之人,有身份品階的都是穿的官服。
這樣都不算正式,那人家在大街上逛鋪?zhàn)泳褪钦綀龊狭耍?/p>
“丹陽公主說得極是,是臣婦疏于禮數(shù)了,見到兩位公主,理當(dāng)跪拜才是?!绷跻麓鬼f罷,拂開了慕雪歌的手,提裙跪了下去。
她活了這大半輩子,從臣女到臣婦,也沒少給人跪拜過。
丹陽公主要她給女兒下跪,意在羞辱,換做以往,她或許還會(huì)辯幾句。
可眼下香囊還沒找到呢,她與許良哲這些年暗中往來雖然是為了凝碧珠之事,許良哲即便有意,她卻并沒有那份心,只是這話旁人能信?
她現(xiàn)在一門心思都在趕緊打發(fā)了丹陽公主,哄走了女兒,去山洞里好好找找那個(gè)香囊。
慕雪歌咬唇看著她母親就這般提裙下拜,給她行了個(gè)跪禮,眼見母親眼眸低垂,抿唇一副凝重之色,只當(dāng)她在忍辱,心中更是憤然了。
等得侯夫人行完了禮,她伸手將人攙扶了起來。
見丹陽公主要走,她開口攔人:“皇姐說本宮不識(shí)禮數(shù),皇姐身邊的人不也如此?她見著本宮,又為何不跪?”
秦月瑤都轉(zhuǎn)身抬腳了,聽慕雪歌這般說,又轉(zhuǎn)了回來:“慕小姐說的是民婦?實(shí)在不巧,民婦最近得了個(gè)怪病,這膝蓋彎不了,沒辦法下跪,要不,民婦給慕小姐行個(gè)躺禮?”
想讓她跪?開什么玩笑,到京城這么久,身邊這一溜串真正的皇親國戚她都沒跪過,憑什么要給這個(gè)冒牌貨跪?
“你胡說什么,哪里有這種?。?!”慕雪歌這才想起了這女人那張嘴,可比丹陽公主都厲害,最會(huì)妖言惑眾,胡編亂造了!
“所以說是怪病啊,一般人都沒見過呢,慕小姐沒見民婦走路都是這般嗎?”秦月瑤直著腿,在一眾人前踢了幾個(gè)正步,“替民婦診病的神醫(yī)說了,這病叫寧折不彎,有生之年也不知能不能治好了?!?/p>
慕雪歌身后跟著的幾個(gè)婢女見秦月瑤這般,都忍不住笑了。
倒是一旁的侯夫人,自起身看清秦月瑤的模樣時(shí),就怔住了,這會(huì)兒也沒將她們在說什么聽進(jìn)去,只是一雙眼死死鎖在她那張清麗的臉上。
“本宮今天便讓人治好你這怪病!”慕雪歌見她這般戲弄自己,咬牙喚身后捂嘴偷笑的婢女,“倚翠,雪柳,讓她跪下!”
還說什么寧折不彎,她今天就是打斷那雙腿,也要讓她跪下去!
倚翠和雪柳最近跟著慕雪歌仗勢欺人慣了,一聽這吩咐,立馬挽袖上前來。
丹陽公主見秦月瑤這反應(yīng)有趣,正在一旁看熱鬧呢,眼見慕雪歌居然敢動(dòng)手,剛想呵斥,就見秦月瑤身子一側(cè),輕巧地躲開了倚翠伸來的手,順勢一記側(cè)踢,重重踢在了倚翠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