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說起開酒樓的事情,秦月瑤來了精神,將今天看鋪子的事都說了,還把想讓張德過來幫忙的打算給說了一遍。
墨冥辰靠在床頭,看她說得眉飛色舞,這眼里一直帶著溫柔的笑意。
他早知道依這姑娘的脾性,他是沒辦法把人乖乖留在府里,只日日守著他的。
他一直想著給她一場盛大空前的婚禮,左右現(xiàn)在還在先帝喪期,婚事也辦不了。
他這幾日正琢磨著怎么把這婚書下了,把親給訂了,又怕她覺得自己太著急,對她不夠莊重。
這會兒見她要留在京城開店了,日后能天天相見,倒方便了他每日對她莊重莊重,哄著拐著讓她收了婚書,剩下的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坐等來年成婚了。
秦月瑤一口氣把事情交代完了,眼瞧著這人還賴在床上不動,起身把他往下扯:“大晚上的,我要睡了,攝政王殿下趕緊回貢院去吧,小心被人逮了,治你個玩忽職守的罪?!?/p>
“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墨冥辰話頭一頓,突然想起了每日早睡早起的百里無憂。
別人不敢,百里丞相可天天盼著挑他的毛病,好在朝上參他一本呢!
墨冥辰順手一帶,把人抱到了床上,俯身替她脫了鞋子,又蓋了被子,俯身在她額頭上落了個吻,才頗有幾分不舍地離開了遮雪院,翻墻越院,又回貢院去了。
秦月瑤第二天將單子給了君修遠后,也沒再出門,帶著孩子們在遮雪院里曬太陽。
“夫人這是在繡什么呢?”流蘇端了一筐彩線,坐到了秦月瑤身旁,偏頭看見那布料上的東西,抽了抽眼角,“夫人這蚯蚓,真是惟妙惟肖啊。”
“瞎說,我明明繡的是蟠龍,你瞧這還有腳呢。”秦月瑤不服氣地指了指蚯蚓下面的幾只雞爪。
流蘇聳了聳肩,你說是就是吧。
看了半天,終于還是忍不住又問:“夫人這是給王爺繡的什么?”
秦夫人既然說繡得的蟠龍,這圖案只有王爺能用,必然是為王爺繡的了。
“香囊。”秦月瑤給蚯蚓頭上繡了兩個角,利落地回答。
入春之后,蛇蟲鼠蟻漸漸多了,繡個香囊,里面添點驅蟲的香草,佩著也實用。
“王爺不常戴荷包的,奴婢瞧這面料不錯,不如給王爺做件里衣吧。”流蘇試探著建議。
她們王爺?shù)挂膊皇遣淮飨隳遥皇沁@樣的香囊戴出去,實在是
倒不如繡了裁件里衣,左右別人也看不到,留給王爺自己欣賞就好了。
秦月瑤手上一頓,想了想:“可是我不知道他的身量,做了不合身怎么辦?”
“樓上有王爺以前穿的,夫人拿兩件比照著做不就好了?!绷魈K騰地站了起來,為了挽救王爺?shù)穆曌u,她毫不猶豫地到墨冥辰的臥房里偷了兩件里衣出來,塞到了秦月瑤手里,還順帶附贈了一條褻褲。
漿洗燙平的綢緞衣裳還熏了香,香氣清冷,是墨冥辰身上的味道。
秦月瑤將衣服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突然覺得自己這動作太像變態(tài)了,居然偷聞人家的內衣,不由得紅了臉,瞥見流蘇含笑看著自己,輕咳了一聲:“這是什么熏香,挺好聞的?”
“是濱州御貢的明庭香,夫人要是喜歡,奴婢給夫人取些來?”
“不不用了,我就隨便問問?!鼻卦卢幟u頭,把衣服塞回了流蘇手里,“還是算了,就我這手藝,做了也是只有被嫌棄的份?!?/p>
她只是剛剛見綠綺在院里繡花,一時興起想試一試,可惜了這雙能把蘿卜雕成花的手,在這繡花上還真沒什么天賦,就著長腳的蚯蚓,做好了她也拿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