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中也的手指忍不住攥緊了一瞬,然后又無力的松開。
雖然他不如太宰那么敏銳,但同森首領(lǐng)好歹共事了這么多年,他已經(jīng)深諳對方話語里的潛臺詞。
揣測對方的心理通常是布下圈套的
第一百一十五天紅色的機……
紅色的機車在兩邊高低錯落的建筑物之間穿行。
街道兩邊是老舊的住宅區(qū),墻壁斑駁,小孩子一蹦一跳的去小賣鋪買零食,老人拄著拐杖慢慢走著,安靜又充滿松弛感,和新鋪的柏油路格格不入。
中也的車速也下意識的放慢了。
他看著眼前的路況,大腦則思考著完全不同的事情,他腦海中碎片般的畫面接連接連閃過,最后停留在阿瑟從小說世界出來后,目光穿過他,聚焦在更遠的、如虛幻的未來一般的眼神。
“中也君你真好啊?!边@句感慨之后還有一句。
“…我也想像你一樣好來著?!?/p>
說實話,這句話聽起來太遜了,誰家好黑i手i黨成員會喜歡被人夸是個好人?
最后,她寂寞的說:“我挑了一個我認為最容易實現(xiàn)理想的地方,以為我會干出超越自身品格的好事,但是我失敗了?!?/p>
那是什么意思?
當時他隱約覺得這句話寓意了什么,但阿瑟當時看起來太喪氣了,那種哭的滿臉淚水、迷茫頹然的模樣,中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如果這個人換成任何一個男性同伴,他可以打她一拳,把人揍清醒———但對方是個傷患,而且已經(jīng)夠可憐了,所以他不能這么干。
所以他只顧得在腦海里絞盡腦汁,想說些什么把她拽出沮喪的漩渦,但他還沒能幫上忙,就這么脫離了小說世界。
出來后她對他的態(tài)度就變了,那種看似沒有變、但是有什么確實微妙的改變了。
———有點像…有點像他幾個離職的部下看周圍人的眼神(?)
這些天他也一直在思考,在阿瑟離開橫濱去往那個海軍與海賊的世界后———他本以為兩三天她就能把森首領(lǐng)帶回來,結(jié)果一去就是四十天。偵探社與港口afia在不知歸期的等待中愈發(fā)嚴肅,懷著‘這趟旅途是不是很艱難?’及‘他們之中該不會有人出事了吧?’的不安,日益僵持并警惕著對方。
所以中也有了更長的時間去思考,因為能操縱異能
的只有靈魂,異能的輸出極限由異能者的精神決定,所以阿瑟的心理狀態(tài)關(guān)乎著那兩個人、甚至整個橫濱地下世界的未來。
對她而言,是不是好人,似乎是足以左右她的現(xiàn)在與未來的關(guān)鍵問題,如果她不是,仿佛他她的世界就會就此崩塌。
“真是的,像個笨蛋一樣被這種事情困擾……”他對著墻壁嫌棄道。
是不是好人,有那么重要嗎?
他自己就曾被‘我到底是不是人’的問題折騰來折騰去,拼命去找可以證明自己是人類的證據(jù),希望證明自己是有靈魂的,而不是被某個人創(chuàng)造出來的異能生命、僅僅被一組代碼控制的人工人格。
自稱為他的哥哥的魏爾倫也被自己不是人的詛咒折磨,他一直渴望成為人類的一員,到頭來還是沒有成為。他悲傷的笑道:“讓這一切結(jié)束吧,我的弟弟,我無法像你一樣,相信這個世界?!?/p>
————是不是人類,又有那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