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你以為不給我開門,我就進(jìn)不來了嗎?”
張德柱的聲調(diào)驟然陰戾起來,“林見鹿,都是你害了我,我是替你去死的,你還我命來!”
替我去死?
可我什么都沒干?。?/p>
猛然,我想到了今晚奶奶在神龕前說的那些話……
我很想問問他,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現(xiàn)在根本張不開嘴。
張德柱一步步來到了我的床前,伸出了那雙被泡到腫脹的手,朝我脖子掐了過來……
我緊緊閉上雙眼,想象中的窒息并沒有到來,耳邊卻傳來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啊——”
我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隱約看見一道頎長如玉的身影擋在了我面前。
那人背對著我,從我的視角里只能看清一襲長及曳地的玄色衣袍,雙肩繡有栩栩如生的銀龍紋,潑墨般的黑發(fā)鋪散在腦后,其間墜著兩條長生辮。
若不是今夜月光太亮,整個人都快與暗夜融為一體,透著萬古沉寂的矜冷。
他修長的指骨上系著一根極細(xì)的絲線,在月色下泛起淡淡流光,似是某種古琴的弦。
弦的另一端穿透了張德柱的整只眼球,那聲慘叫便是從張德柱嘴里發(fā)出來的……
“離她遠(yuǎn)點(diǎn)!”男人聲線如切冰碎玉,隱隱含著怒意。
張德柱似是極為懼怕眼前這個人,僅剩的那只眼中充滿了驚恐與怯懦,瑟縮著向后退了幾步。
男人卻并不滿意,如同對待螻蟻般朝張德柱斥道,“滾!”
張德柱渾身一凜,竟真的從我房中消失了。
隨后,男人轉(zhuǎn)過身,我下意識望向他的臉……
入目竟是一張俊美無儔的骨相,輪廓線條過分冷峻,如寒玉雕刻而成的五官精致深邃。
眉間若隱若現(xiàn)一點(diǎn)殷紅,為這張清冷疏離的面孔平添幾分昳麗。
像是雪地紅梅,熾烈而清冷。
剛才看到他的手時,我便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直到我看清了他眉心那顆朱砂痣,夢境里那些旖旎又破碎的記憶,如潮水般向我涌來。
是他!
夭壽啦,春夢里的那個男人活了!
他從棺材里爬出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