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錢的手段高明就高明在幾乎都在規(guī)則之內(nèi),讓鄭家難以找到明目張膽的報復(fù)借口。
鄭克不甘束手待斃,也開始瘋狂反擊。
他先是動用家族影響力,試圖從更高層向登州漕運衙門施壓,要求“不得無故刁難合法商船”。
然而,老錢早已通過劉都尉等人,將“接到線報,依法查驗”的程序做得滴水不漏,短期內(nèi)竟讓鄭家的施壓難以見效。
接著,鄭克開始瘋狂掃貨,試圖穩(wěn)定木料市場,甚至不惜血本從江南緊急調(diào)運。
老錢則順勢將手中囤積的部分次等木料高價拋售給鄭家,進一步消耗其資金,同時牢牢捂住最關(guān)鍵的優(yōu)質(zhì)硬木。
最陰險的一招是,鄭克派人暗中散播謠言,稱“牧云商會船只遠航遇險,血本無歸,恐無力支付貨款”,試圖動搖與牧云合作的中小商戶的信心。
老錢聞訊,立刻采取行動。
他不僅沒有隱瞞探索號遠航之事,反而公開宣揚商會為開拓新航路不畏艱險的壯舉,并當即宣布,提前全額支付所有到期應(yīng)付給供貨商的款項,甚至對幾家重要的合作伙伴給予了額外的預(yù)付定金。
這一手,不僅瞬間粉碎了謠言,極大增強了商戶對牧云商會財力與信譽的信心,反而讓鄭家顯得氣量狹小,手段卑劣。
登州商界的風(fēng)向,開始悄然轉(zhuǎn)向。
“錢爺,鄭家那邊好像快撐不住了,聽說他們在偷偷拋售一些碼頭倉棧的份額來回籠資金?!币幻苁孪蚶襄X匯報。
老錢捻著胡須,眼中精光閃爍:“不急,慢慢吃進,價格壓到最低。”
“記住,是正常的商業(yè)收購?!?/p>
老錢深知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的道理!
而且他要的,是趁機吞下鄭家在登州的部分核心資產(chǎn),徹底鞏固牧云的優(yōu)勢!
然而,老錢心底那份對探索號的擔憂卻與日俱增。
算算時日,他們早該返航,卻音信全無。
海上的兇險,他比誰都清楚。
“但愿,阿依娜姑娘他們……能平安歸來?!?/p>
老錢望向窗外波濤漸起的大海,低聲自語。
海上的發(fā)現(xiàn)與登州的勝負,此刻都系于那艘漂泊在遠方的孤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