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好幾個孩子都快被折騰沒了半條命!造孽?。 ?/p>
他越說越氣,聲音也高了起來:“如今長安城里是人心惶惶,有點顏色的布料都不敢往身上穿,生怕哪天就中了招!”
“這還怎么做生意?”
“再這樣下去,日子還怎么過?”
“老夫這心里頭啊,那是又氣又怕!”
“氣的是這幫蠹蟲無法無天,怕的是…今天能出毒染料,明天是不是就能出毒米毒面?”
“這簡直防不勝防?。 ?/p>
他看向趙牧,眉頭擰成了疙瘩,語氣里帶著真正的困惑和無力感:“趙小友,你說說,這天下商賈萬千,貨物如流水,朝廷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每匹布,每袋米都去驗看有沒有毒吧?”
“可若不管,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等慘事一再發(fā)生?”
“這…這根本九是無解難題啊!”
趙牧安靜地聽著,沒有打斷。
他能感覺到這次“秦老爺”的憂慮并非全為生意,更多是出于一種對混亂無序和潛在危險的深切不安。
他走到一旁的水盆邊慢條斯理地洗手,目光掃過桌上那些釉色不一的瓷瓶。
洗罷手,他拿起兩只形制相同,但一只釉色溫潤均勻,另一只則略顯晦暗且有小氣泡的瓶子,走到李世民面前。
“秦老哥,你先消消氣。急也沒用?!?/p>
趙牧將兩只瓶子遞過去,“來,幫我瞧瞧,這兩只瓶子,若是擺在店里賣,你覺得客人會挑哪一只?”
李世民正在氣頭上,被他這沒頭沒腦的問題問得一怔,下意識地接過瓶子,仔細看了看,指了指那只釉色好的:“這還用問?自然是這只。”
“釉水好,看著就舒服光亮。另一只…嘖,差點意思,怕是次品吧?”
“沒錯?!?/p>
趙牧點點頭,拿回那只次品瓶子,“客人一眼就能分出高下,是因為他們心里有個大概的標準,知道什么樣的瓷器算好,什么樣的算差?!?/p>
“哪怕說不清具體道理,但感覺騙不了人?!?/p>
他放下瓶子,話鋒一轉(zhuǎn):“那你覺得,朝廷面對市面上浩如煙海的貨物,為啥就不能先立個最簡單的標準呢?”
“立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