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出來的是住在東廂的喬琳,她揉著眼睛睡眼惺忪,明顯是被徐弘川的吼聲吵醒的。
劉嬤嬤也跟著從西廂的耳房走出來,緊接著就是住得最近的齊越和張虎,他們倆從隔壁院子進來后,一頭霧水地打量著院子中央正瘋狂咳嗽的紅杏,又望了望黑著臉的徐弘川,也搞不清楚眼前這是唱的哪一出。
隨后劉總管小跑著趕過來,徐弘川見到他后,橫著眉毛怒喝道:“這個丫頭居然在我的寢房里!正房是什么地方!貓啊狗啊隨便進來!你這個總管是怎么當?shù)?!?/p>
劉總管臉色一白,顫著膝蓋連忙跪了下去,叩首道:“小人該死!是小人失察!請大人息怒!”
他磕著頭,也不敢把頭抬起來,腹誹道六姑娘住在正院里頭,她的丫頭往正房跑,他這個做總管的怎么會發(fā)現(xiàn)……
劉總管冷汗津津,也不知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大人本就有氣,現(xiàn)在又來這么一下子!自己這頓罰是無論如何躲不過去了!
王士奇和周實山這時也從自己院子過來了,王士奇微微一愣,問齊越道:“這是怎么了?”
齊越促狹一笑,朝院子中間咳嗽不止的紅杏努了努嘴。王士奇往過一瞧立刻就明白了,這是又有丫環(huán)爬床啊。
那丫環(huán)一副勾欄樣式,半透明的紗衫能擋住什么,半截xiong脯都露著,這下子整個院子的男人都瞧見了。
紅杏終于順過氣來,結(jié)結(jié)巴巴地求饒:“大人……奴婢該死……奴婢知錯了……”
喬琳還是個小姑娘,看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紅杏到底是為什么讓兄長發(fā)如此大的火。
她沒好氣地瞪了紅杏一眼,上前求道:“兄長,紅杏她一時鬼迷心竅,兄長大人不記小人過?!?/p>
徐弘川朝著喬琳嚴厲地說道:“紅杏是你的丫頭,你是她的主子。她做錯的事,最后都會算到你頭上,你可知道?御下不嚴,主不像主、奴不像奴的,半點規(guī)矩都沒有!一個下人,背著主子敢去爬床,說到底是你愚鈍不堪、心軟縱容!”
喬琳被兄長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責罵,面子也掛不住了,紅著眼眶低聲道:“琳兒知錯?!?/p>
“知錯?我看你從未知錯!先前就點撥過你,你是一點都沒往心里去!這個丫頭杖了你的勢,連我的寢房都敢隨意進出!我的書房里都是緊要文書,泄露出去可招來殺身之禍!你就是這般管束下人的!”
喬琳委屈地掉下眼淚,一個字也不敢多說。
紅杏心虛地瞥了一眼喬琳,鼓起勇氣朝著徐弘川猛磕了幾個頭,額頭都磕破了皮,哆哆嗦嗦道:“大人,是奴婢豬油蒙了心,自作主張去大人房里。姑娘并不知情,大人責罰奴婢吧,饒了六姑娘?!?/p>
徐弘川冷笑一聲,大聲喝道:“好!好一個忠仆!本官成全你!”
他朝王士奇望過去:“來人!此人擅闖府邸軍機重地,軍法伺候!”
喬琳和紅杏都愣住了,紅杏嚇得差點沒暈過去,她不過就是爬床罷了,怎么還要動軍法?
紅杏焦急地望著喬琳,哭叫道:“六姑娘……六姑娘救救奴婢……”
喬琳也嚇住了,愣了一會猶豫地開口懇求道:“兄長……紅杏她知錯了……怎么……怎么還用軍法……”
跪在地上的劉總管更是嚇得身軀顫抖、臉色發(fā)白,打完了紅杏是不是就輪到他了?
張虎一頭霧水,不解地小聲問身旁的齊越:“老大怎么發(fā)這么大火……”
齊越但笑不語,周實山在一旁接話道:“你忘了,昨日老大剛被那個姓盧的當面挑釁,這火氣還沒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