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謝珩死了,他的家主之位自會有人替代,他身上的重擔也自會有人承接。
可是如今沒有了極玉清源,綁著璃火癥的家主之位,同祭祀大典上的祭品沒有任何區(qū)別。
千山派實在不想再從族內(nèi)擇一個祭品了。
謝氏一族,四支八脈,符合襲位條件的血脈,背后都有著不可撼動的勢力。
再沒有人跟謝珩一樣,血統(tǒng)合適,又無父無母的好拿捏。
所以,他們才會這么想要保下謝珩。
衛(wèi)子獻并未氣餒,他遞給謝元培一個眼神,對方便很快會意。
“就算如此吧。
一個邪徒之女,一個守界家主,虞天人會怎么選?”他和邪徒師雪凝的恩怨情仇本就受人詬病,如今他能怎么選?他敢怎么選?怎么選才能堵住天下的悠悠眾口,顯而易見。
云時惡狠狠地呸了一聲:“別聽他胡說八道,大爺?shù)模》置饕粋€是你親生女兒,一個是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生人?。 痹茣r有些慌了,因為他在虞世南的臉上看到了猶豫之色。
去你大爺?shù)模。∵@有什么好猶豫的?!他拽著他的肩膀,使勁兒晃了幾下。
瞪大了眼睛去看他,言辭懇切道:“我知道你憎恨邪魔,可阿晚她不是邪!她有靈脈,她也是玄門修士啊!”衛(wèi)子獻幽幽道:“非也!怎么會八竿子打不著?當初師雪凝叛道,第一個背后抽刀重傷的就是我千山派,就是謝珩的父親!!”他的身后,不少人附和著。
“你們玉真派,欠我們千山派的可不少!歸墟引線,就合該賠給我們——”“一個身上有著邪徒血脈的人,注定走不遠也走不長…”云時回身猛踹了他一腳,“你要這么算是吧?那當初,若不是我們玉真封印了魔頭天淵,你他娘的早就死了??!”他們還在爭吵著,虞世南卻已經(jīng)有了抉擇。
他看向身后的枕長清,突然開口:“長清,依你之見,為師該怎么選?”地上跪著的枕長清一愣,聞言瞳孔微顫,不可思議地抬頭看向他,“師父…”身后的眾人也反應(yīng)過來了,隨即噤聲,將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枕長清腦袋空白了兩秒,只覺一陣嗡鳴聲響。
可虞世南并不打算放過他,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帶著所有人的屏息凝神,等著他給出一個答案。
他腦中不自覺地浮現(xiàn)兩人的面龐。
在他的記憶里,只有七歲時調(diào)皮搗蛋、稚氣童顏的虞聽晚,和去年歲試劍法利落的謝珩。
于是他很快有了抉擇。
“小師妹靈脈殘缺,謝珩是少英榜魁首。
若救小師妹,謝珩余有三分生機;若救謝珩,小師妹必死無疑——”他頓了頓,道:“依弟子拙見,當救小師妹。
”云時和葉蕁兩人當即松了一口氣,在心里默默贊了他一番。
謝元培眉頭緊蹙,正欲開口卻被身旁的衛(wèi)子獻攔了下來。
他勢在必得的盯著虞世南,眼中是不平不淡的笑意。
那副笑臉,明明是含著客氣恭敬之意的,可看了就是讓人感到不適。
shi答答、粘膩膩的,就像一條陰shi狡猾的毒蛇。
虞世南雙手一揮,從虛彌寶鏡中召出了法器歸墟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