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泥土很是松軟,把幾人行走時發(fā)出的動靜都消化了大半。
阿赤走在前面,聲音有意的放低了幾度。
“阿昭她氣性大忘性也大,雖說平時最不喜有人打擾,但是個很好的獸人,一會她說了什么重話你們可不要放在心上?!币驗椴环判膬蓚€小輩,阿赤拒絕了同伴替自己跑一躺的建議,親自護送到了這里。
繞過一個轉角后眼前豁然開朗。
小院里種了很多叫不上來名字的藥草,還有蛇蟲在其間穿梭,讓人不免會想起逼仄甬道里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蔣奚被嚇到之前阿支先一步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不用,我不怕?!笔Y奚把她的手推開,探出身子去看。
院里有兩棵高大的樹木,垂下來的葉子把屋頂都壓德往下凹了些,那些苦澀的藥味應該就是它發(fā)出來的。
幾步之外,四四方方的屋子門窗緊閉,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阿赤一臉凝重的上前叩門。
這個一直顯得很可靠的長輩眼中生出了另人不安的忐忑。
【不是她自己蓋章的嘴硬心軟嗎?】蔣奚不由地跟著緊張起來。
‘吱嘎’一聲短促開門聲后,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后響起“來得正好,答應幫我挖得藥草帶了嗎?”
緊接著,一道清瘦的身影從里面竄了出來。
那是個鶴發(fā)童顏的老太太,穿一身黑色粗布袍子,頭發(fā)用木簪潦草地盤在腦后,有幾縷自額角飄出,被行動間帶起的風一吹,滑稽地掛在了她高聳的顴骨上。
她背在身后的手上抓著一根細窄的木棍,脊背挺直,下巴是微微向上臺的,眼神很是凌厲??辞灏⒊鄡墒挚湛蘸笏嫔⒌囊蛔?,猛地揚起手中的棍子就要往阿赤身上招呼。
“您先消消氣,我明天一定給你帶過來,我發(fā)誓。”有后輩在,阿赤急忙討?zhàn)堃郧蠓€(wěn)住自家脾氣暴躁的祭司。
“嚯,還帶了人來?之前欠下的藥草你還沒找夠呢!”
老太太說著,很是不滿的轉頭看向阿支和她懷里的小團子。
阿昭的眉毛在看清阿支容貌的時候狠狠擰在一起,待看到那偷偷打量自己的白團子時才舒展開來。
也不見她怎么出手的,小狐貍在呼吸間就換了個地方。
“漂亮,真是漂亮!”阿昭把呆滯的小狐貍舉過頭頂,嘴巴咧到了耳根。她一笑,原本略顯沉重的氣氛頓時就輕松了很多。
“是吧是吧,我也沒見過這么白凈可愛的小獸”阿赤直起了腰,笑著附和道。
“正好缺個暖腳的,這小東西就賠給我吧,藥草不用你管了!”阿昭抬把小狐貍抱進懷里,笑瞇瞇的摸了一把一把又一把。
蔣奚渾身僵硬,顧不得掙扎,只努力轉頭向阿支求助,一雙漆黑的眼里泛出水霧。
這老太太手勁是真的很大阿。
見阿支臉色不虞,阿赤心道不妙,剛要開口說話就見阿昭趔趄著往后退,一手摟著狐貍一手去拍被火舌舔舐的褲腳,口中驚喝道:“干嘛呢?干嘛呢?”
阿支情緒激動下差點一把火燒掉阿昭的院子。
阿昭這才拿正眼瞧她,嘴唇顫了顫道:“沒大沒小,”眼睛都氣紅了。
她把小狐貍還了回去,倒不是因為怕了阿支這個萬里挑一的覺醒異能的獸人,也不是因為蔣奚開口安撫了阿支,她眼中情緒復雜難辨。
“你是獸人???”阿昭對著蔣奚問,話畢陰著臉撇了撇嘴。
“不是,我沒有獸核。”小狐貍扒在阿支身上用腦袋蹭了后者好一會,等她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才回答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