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瞞,韓先生前日被一黑衣人襲擊,已經(jīng)去世了?!绷致迓宓驼Z道,頓了頓,又道:“先生臨終前將這幅字交給我,囑托我到城外北郊五十里處,找一個叫麻鐵匠的人?!?/p>
“他身邊那個書童如何了?”麻鐵匠急急追問道。
“她沒事,我已經(jīng)將她安置在城里,目前沒有危險?!?/p>
麻鐵匠聽了微微松口氣,看著她,仍有些懷疑,“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懷遠是我父親,我是他女兒,林洛洛?!绷致迓迦鐚嵒卮稹?/p>
“林小姐,失禮?!甭殍F匠站起身子向她拱手行禮,聲音有些激動,“沒想到大將軍還有個女兒在世,真是老天開眼?!?/p>
林洛洛伸手扶起他,恭敬道:“麻大哥不必多禮,家父能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實乃萬幸?!?/p>
麻鐵匠不再說話,蹲下身子挪開他坐著的那個石墩,掀起一張石板,雙手扒拉一陣,挖出一個小木盒,打開看了一眼又合上,轉(zhuǎn)身遞給林洛洛。
林洛洛略遲疑了一下,雙手接過木盒打開來,里面放著一封血書和一本卷宗。
她打開血書一細看,正是陳益堅留下的。他將自己接到圣旨的情形以及zisha的原因都詳細地寫了下來,那本卷宗正是主簿留下的關(guān)于陳益堅接到圣旨的記錄。
林洛洛拿著血書和卷宗心中有些激動,又禁不住有些悲痛,為了保住這兩樣東西,幾條人命搭了進去。
“林小姐,大將軍在西境三十余年,西境百姓跟著過了三十余年的太平日子,我們都相信他絕不會謀逆。陳郡守于我有救命之恩,他臨死之前將這兩樣東西和他的妻女托付給了我和韓先生,郡守夫人用情至深,在陳郡守死后也跟著zisha了,他女兒就跟在韓先生身邊。韓先生說這兩樣東西放在他那里不安全,所以我就出城在這個村子里住了下來。我原以為可能要等上許多年,沒想到這么快就能等來你,大將軍洗刷冤屈有望了?!?/p>
麻鐵匠一個彪形大漢說著說著竟灑起了熱淚,林洛洛一時有些失措,倒是一旁的少年靠過去拉了拉他的袖子,喊了一聲,“師父?!?/p>
經(jīng)徒兒這么一提醒,麻鐵匠撿起衣角擦擦眼淚,朝林洛洛笑了笑,不再說話。
林洛洛收起木盒,又卷起那副字,看見上面的落款,問道:“韓先生跟陳郡守是什么關(guān)系?”
“韓先生是陳郡守父親的幕僚,三十年前他父親也是伊吾城的郡守,韓先生從京城隨他一道來了伊吾城,后來陳郡守父親在守衛(wèi)伊吾城的戰(zhàn)事中不幸身亡,韓先生帶著陳郡守離開了伊吾城并將他撫養(yǎng)長大,前幾年陳郡守也來到伊吾城任郡守,韓先生就也回來了。”
“陳郡守的父親是,陳慕宗?”
“是的,不過伊吾城里知道陳郡守和韓先生關(guān)系的人不多,韓先生不愿入郡守府,獨自在城里教書為業(yè)?!?/p>
“那都有哪些人知道他們二人的關(guān)系?”
林洛洛想起前天夜里的事情仍覺得蹊蹺,她們一路西來并沒有遇到追蹤,且那天夜里
遇險
到了后半夜,估摸騎兵不會再回來,麻鐵匠帶著眾人回到了屋里。眾人四處查看了一番,留在院子里的貨物及車、馬全都被劫走了。
林洛洛找麻鐵匠要來紙筆,將陳益堅的血書和卷宗里的內(nèi)容謄寫三份,自己又寫了三份同樣內(nèi)容的信,分別交給三個暗衛(wèi),囑托他們天亮就分三路出發(fā)給趙安柏送去。
麻鐵匠在屋里地面鋪滿厚厚一層稻草,眾人將就睡了半宿。
清晨,天蒙蒙亮,星子還未落盡,地面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將眾人驚醒。
“鐵忽騎兵回來了?!?/p>
話音未落,林飛已經(jīng)提劍跳了出去,林洛洛忙追上拉住他,“林飛,別沖動。”
眾人排成一排半蹲在土墻下,不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哭爹喊娘、雞鳴狗跳聲。村民們以為騎兵不會再回來,后半夜都從地下暗室出來了,此時正是毫無防備的時候。
麻鐵匠手握大刀,聽了一會,憤然起身沖了出去,林洛洛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林飛也跟著出去了。
“你們?nèi)齻€先走,分開走。”林洛洛回頭對三個送信的暗衛(wèi)吩咐道,三人依言翻出土墻不一會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