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八:“所以我等還是好好守門,也許明天王爺又有新主意,從苗疆尋得情蠱,讓王妃對他永遠(yuǎn)動心,王妃再也不可能私自逃跑,我等的任務(wù)也就結(jié)束了。”
——他為何總是以為我要離開王府?
我待得好好的,這也是我的家。
我在外面顛沛流離時,做夢都想趕緊回家。
為何我要逃跑?
如今被嚇唬了整整一天,白照影早已經(jīng)不再害怕什么重枷腳鐐。
恐懼壓下去,他就又慚愧地回顧,他與蕭燼安分別前的片段。
“我恨他,寧可被殺,也不肯再受辱?!?/p>
“他兇狠歹毒!騙我!瞞我!從來沒有將身世告訴我!不知羞恥地觸碰我!”
“讓他滾,我不要他救……”
難道不只是我害怕?
蕭燼安,也在害怕?
白照影遲鈍地回過味來。
他對蕭燼安慚愧,以為蕭燼安對自己感到憤怒。
他等待承受這種憤怒。
他愿意接受蕭燼安的懲罰。
可白照影沒有想到,蕭燼安的怒氣消減在一件更比一件輕的刑具里,即使生氣他都不舍得傷害自己。
囚禁并非懲罰,是他不安了。
他怕那些話是真的,唯恐自己不告而別,又不敢坦蕩地相見。
故作睥睨眾生的傲然,掩飾的,是他深深的自卑,是蕭燼安對他們之間感情的誠惶誠恐。
他怕自己不要他了……
他怕又要失去家人了!
突然。
白照影隔著門板狠狠地抹眼淚。
蕭燼安是頭離群索居的猛獸,得到人類撫慰,慢慢對世界卸下防備,以為從此到處都充滿了光明。
可是當(dāng)晚他身世被世人唾棄,那個最最相信的人,他心目中唯一的親人,他的王妃,還在他的心臟狠狠捅了一刀!
白照影怨恨自己傷害了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