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瘋子就是瘋子,您不用擔(dān)心,他遲早會再發(fā)瘋的?,F(xiàn)在的一時平靜,沒準(zhǔn)兒就是攢著呢,您早點回去歇息,改天他肯定瘋個大的?!?/p>
說著蕭寶瑞拍拍屁股起身,彎腰恭恭敬敬地攙許側(cè)妃走出水榭。水榭內(nèi)部歌女奴才們,瞧見他母子離開,這才都從地上起來滾了。
蕭寶瑞連忙給許側(cè)妃保證:“娘不愿意我聽曲學(xué)作詩,我就換個別的法子,我改聽說書,改看話本,圣人還說要因材施教呢,天生我材必有用,兒子也有自己的路數(shù),您相信我唄?”
蕭寶瑞荒唐,許側(cè)妃寵溺。
這番勸慰下來,許側(cè)妃竟然還真就相信,蕭寶瑞在文化方面是個可造之材。
許氏慈和微笑道:“娘相信你?!?/p>
“謝謝娘?!笔拰毴疰移ばδ?。
看著兒子一日日在身邊長成,雖是淘氣了些,到底是個天真善良又孝順的好孩子,比那滿臉陰惻惻的蕭燼安,不知好上多少倍。
許崧娘又是欣然,又是擔(dān)憂,滿心想著為瑞兒掃清前面的路,倏然間腳步一滯。頭上的簪子跟著搖晃幾下。
蕭寶瑞凝然:“娘又怎么了?”
許崧娘輕輕按著蕭寶瑞扶著自己的手,心思被兒子剛才的某句話給觸動,她緩了緩神:
“沒什么?!?/p>
——蕭燼安近來不夠癲狂,確實該讓他瘋個大的,該給他再添一把火,助一把力。
晨曦溫暖。
今早白照影起床時,睡得并不怎么好,雖然確實有睡著,眼睛還是木的。
他并未覺得解乏,習(xí)慣性遞出去手。
拉他起來的不是茸茸,而是成美。
成美帶著兩名侍女等候在旁邊,兩個侍女一個捧著洗漱用品,另一個手托漆盤,上頭是給白照影準(zhǔn)備的早飯。
視線從模糊變得逐漸清楚,白照影凝了凝,讓成美給自己擦了把臉,這才遲鈍地想起來,這是在南屋。
他昨晚做噩夢害怕,說錯話招惹到蕭燼安,最后睡在蕭燼安的屋子里。
白照影扁了扁唇,零零星星回憶起睡到南屋后那種復(fù)雜的體感,又困又滿身防備,像坐著趕整晚的火車。他同寢有個男生家鄉(xiāng)在海南,坐火車來他們這邊,每次都會跟他形容,這種睡不著又好想睡覺的痛苦。
昨晚后來沒有再做噩夢。
但夢也光怪陸離,不是普通夢,夢境中他來到個野獸洞府。老虎趴在洞里,半睜著眼睛,懶洋洋審視自己,態(tài)度不急不緩,對他要吃不吃的,惹人心驚。
可能這就是蕭燼安罰他的方法。
一言不發(fā),卻罰他整晚都沒能好睡。白照影郁悶。
今日早晨飯盤里是虎皮卷,半拉紅燜雞爪子,清粥小菜鮮花餅,葷素搭配很豐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