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白照影為吸引他注意,佯裝著哭了幾聲,假意試探,夜幕里淺淺的哼唧。
手里攥著個綢緞?wù)眍^,蕭燼安站在廊下。
月光斜穿進回字走廊,蕭燼安耳力敏銳,他微微轉(zhuǎn)過去視線,目光凝聚在王府主臥。
“不過了……不跟你過了!”
“夫君,夫君欺負人,夫君好壞!”
蕭燼安心里一緊,痛得五臟六腑都要錯位。
月光映照半邊側(cè)臉,蕭燼安閉上眼睛。
他欺瞞哄騙白照影,在王妃跟前裝好人,結(jié)果讓白照影親眼瞧見,他最心狠手辣的一面。
他還把身世瞞得緊緊的,熟料突然讓白照影知道,自己有個那么骯臟,不堪啟齒的出身。
王妃覺得上當,他抵觸自己,他可以理解。
可是……他真的割舍不下王妃。
對于蕭燼安來說,白照影的存在仿佛唯一的媒介,他接觸白照影,所以擁抱了整個世界。
他愛白照影,是否能別離開我?
他想過從此將白照影囚禁起來。
他確實這樣做了。
然而那顆冰冷的心,唯獨在白照影跟前,做不到發(fā)狠。
如果太兇,他的妻子很嬌氣,會害怕,被嚇到,會哭的,哭了又不好哄。
三百斤的重枷變成了一句嚇唬人的空話。
蕭燼安這趟早早回府,只是想讓白照影稍微冷靜,他們先保持距離,他可以再等待時機。
他可以再想辦法,讓白照影愛上自己。
唯獨日子不過了,要和離,他不愿意,在門外聽得心驚,又被白照影哭聲鬧得思緒不寧。
蕭燼安擔心且猶豫地走過去,到臥房門外。
清冷的月光自后向前,將他的影子印在糊窗紙。
白照影假裝沒看見,壓住心頭那點兒激動,又埋進被子掉眼淚,一邊抽泣一邊說壞夫君。
壞夫君的心臟快抽成一團了,黑影輕顫,轉(zhuǎn)身欲走。
白照影怕他走。
——再釣不好往回釣了。
他捏著鼻子甕聲甕氣:“我明天就偷偷跑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