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西斜,腿上的傷又該涂傷藥了。
侍女遞進屋里傷藥,茸茸的桂花糕還有果子盒也都買回來了,跟午膳一起送進臥室里。
白照影自己給自己涂藥,藥酒味道刺鼻,熏得他暈暈乎乎的。
他磨磨唧唧涂抹完藥酒,想下床坐在桌邊吃點心。
蜜合齋的雜拌果盒,里面每一樣點心都很好吃。
尤其是酥炸藕餅,外焦里嫩,餡料豐富并且勁道,吃多少都不覺得飽。
白照影挪到床下彈拐拐,打開食盒,咔哧——先來一口藕餅。
嗚嗚,今后披枷帶鎖的日子里,連一條腿走路都奢侈,再也不能隨手抓點心了!
白照影正在如此嚇唬自己。
外頭的小秦跟陳十八,哥倆改成坐在王妃臥房外頭的石級,高高的人影變成了低低的。
小秦:“聽說又不打重枷了。”
白照影要素察覺,叼著塊圓圓的藕餅緩慢扭頭。
陳十八:“對,不打重枷了?!?/p>
藕餅被圓潤地啃掉一塊,白照影抬起眉眼,覺得這日子好像還能勉強地繼續(xù)過。
小秦:“王爺說,要讓軍器監(jiān)改打副兩百斤的腳鐐,送到王府里?!?/p>
——兩百斤的腳鐐那還不得拖廢了我兩條腿啊???
——蕭燼安你好狠的心?。?!
左腿已然重傷,右腿又即將不保。
白照影自憐地收起雙腳,他咀嚼著藕餅,覺得索然無味極了。
他不太開心地翻找點心盒,換其他東西吃,隨手抓出來的是只鹵成醬紅色的扁平鴨腳。
白照影郁悶地把鴨腳丟了趴回床。
三百斤的重枷,兩百斤的腳鐐,兩樣沉重的刑具無論哪個都足以讓白照影嚇個半死。
時間從下午過到傍晚。
小秦與陳十八在門口支桌子吃起來晚飯。
這兩個錦衣衛(wèi)小將應該是累了,聲音透著股疲憊感,調子狠狠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