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安并不嫌白照影麻煩,能把他護周全。
帶著白照影徐徐走出隋王府所在的長街,又穿過幾條小街,兩人并不言語,只是感覺,周圍街面熱鬧了許多。
以前這份熱鬧在白照影的眼睛里,是商鋪鱗次櫛比,人潮熙熙攘攘。
現(xiàn)在上京城落在白照影的耳朵里,若要形容,就是聲音很雜:他聽見了馬蹄聲、腳步聲,木質(zhì)車轱轆碾地的隆隆聲……
他有些驚訝于上京城里,格外安好的秩序。
因為走了那么久,很順利,竟與他失明前,沒什么不同。
白照影走著走著,膽子也稍大了幾分,他不再小步地怯生生探索,而是挺xiong抬頭,還會被聲音吸引得東張西望了。
“紅果兒,糖葫蘆嘞——”
“咳,咳咳,老婆子,等等我?!?/p>
“客官里面請!”
“……”
沒有視覺,白照影耳力就靈敏了許多倍,以前關(guān)注不到的許多聲音,現(xiàn)在全部都如實傳進他的耳朵。
他好像擦身經(jīng)過誰,又好像聽見有誰說:“那郎君好生俊俏,只可惜眼盲。哎呀得罪……”
他直覺蕭燼安在瞪人家。
白照影回頭望過去,走了一段,然后又聽見還是剛才那嗓音,抖聲飄過來句:“好兇?!?/p>
白照影心頭滋味莫名。
——為我嚇唬人嗎?
他手在蕭燼安掌心倏然跳動,卻沒有問出口。
自然也不敢放開,因為還牢記茸茸的叮囑,不想被賣到不好的地方,就勉強跟蕭燼安保持著沉默的平衡,互相牽著走。
對方繭子刮得他手背有一點點痛,蕭燼安手很大。
手和手之間用了些力度。
他雖然不會難受,但是能從蕭燼安的手掌里,感知到這只手的主人,身體狀況處于極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