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像天被捅了個窟窿。
老王手里的煙頭在值班室窗臺的鐵皮罐里碾了碾。
雨水順著玻璃窗往下淌,把外面的世界扭曲成模糊的色塊。
凌晨一點,大學校園里連只野貓都不會有——除了那輛出租車。
它停在正對校門的路邊,橙黃色車頂燈在雨幕中忽明忽暗。十二分鐘了,紋絲不動。
他抓起靠在墻邊的長柄傘,推開值班室的門。
離出租車還有五六米時,故意加重腳步,積水被踩得嘩啦作響,然而車里還是沒反應(yīng)。
這里不給停車!老王屈指,重重叩擊駕駛座車窗。
四五秒后,一張白皙細嫩的面龐突然貼在后座玻璃上,又迅速消失。
老王肌肉繃緊,正要去撿路邊的板磚,車窗緩緩降下一道縫。
一張油膩的中年面孔擠出來,眼窩深陷,嘴唇發(fā)紫。
“大哥,我這就走……”司機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
老王目光凝固在被他捂住嘴地女孩身上。
她上半身穿著小吊帶,xiong部發(fā)育極好,深陷的乳溝因掙扎劇烈晃動,仿佛下一秒就會跳出來,短裙往上卷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白色底褲。
身材水靈,長得也很水靈。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布滿淚水,正拼命搖頭,透過司機指縫發(fā)出了微弱的嗚嗚聲。
只差在臉上刻上“救命”兩個字。
老王一眼就認出她。
白婕,算得上藝術(shù)設(shè)計學院的風云人物。
意識到他神情不對,司機好聲好氣地解釋:“她是我媳婦兒,鬧著玩呢?!?/p>
老王一把拉開車門,雨水灌進車內(nèi):“識相就立刻放開她!我不說第二次!”
中年司機看眼前的男人三十來歲,神情嚴峻,身材高大健碩,他緊繃的臂膀像是裹了一層活著的青銅甲胄,一拳足以撂倒自己。
有一種被警察盯上的感覺,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
恐慌沒有緣由地涌上心頭,竟不自覺地松了手。
抓住這個機會,白婕狼狽地沿著車后座爬出去,還不忘拽上自己的手提包。
吊帶裙被雨水打shi,緊貼在身上,卻顧不得整理,她只是死死抓住老王的衣袖,下牙不受控制地打顫,齒縫擠出幾個字:“謝、謝謝……”
老王將傘往她那邊傾斜,另一只手已經(jīng)摸向腰間的對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