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頓了頓后,他就似是忍耐不住,低下頭來,用鼻尖抵著掌心,呼吸深又綿長,嗅聞著肌理當(dāng)中殘存的味道。
——獨(dú)屬于“裴逐”的味道。
他在外賣平臺上點(diǎn)了消腫清淤的藥膏、還有口服消炎藥,另外去接了一杯溫開水,轉(zhuǎn)身朝著裴逐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啊——”不巧,竟然迎面撞上了行政小妹,她眼神眨眨,“你來找裴par?他剛剛請假了……”
盛聿恒的腳步瞬間定在了原地,因?yàn)閼T性、他手里的水都差點(diǎn)潑灑出來。
還以為裴逐已經(jīng)完全崩潰了——他方才滿身狼藉、雙眼失神地倒在自己辦公椅上,就跟死了差不多。
沒想到……都這樣了,竟然還有逃跑的力氣。
盛聿恒站在原地,淡定又不動聲色,掏出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距離下班還有四個小時——
他卻腳步一拐,直接朝著實(shí)習(xí)生辦公區(qū)去了,就似是社畜打工人中的楷模,打算先把手頭工作做完了再說。
裴逐是自己開車走的,連滾帶爬的、一路上闖了多少紅燈都不知道。
他一進(jìn)家門,連澡都不洗,直接沖進(jìn)了偌大的衣帽間中,用數(shù)不清的、價格高昂到令人發(fā)指的西裝外套,似是筑巢一般將自己給包裹淹沒掉。
“嗚、嗚……”他臉上涕泗橫流、完全受不了這打擊,只能更緊、更用力地抱住這些平素都熨燙整齊的西服外套,似是要勒進(jìn)骨血里一般。
太可怕了、今天簡直是太可怕……
他咣當(dāng)一聲,跪在了這滿地奢侈又精干的西裝布料里,蜷縮的姿勢好似嬰兒。
但這姿勢也讓他腰肢更顯窄瘦,西服褲向上牽起、露出隱隱透出肌膚的男士siwa,以及勒緊束縛的綁帶襪夾。
裴逐一邊哭、一邊可憐破碎地哽咽,就像是被一張華美的、凌厲的蛛網(wǎng),給捆綁住了的昆蟲。
——他無處可逃,卻又不知清醒般、以為這才是自己最終的歸宿
“啊、啊……”裴逐哭到喉頭嘶啞,每顫動一次、就仿佛在吞咽刀片。
但漸漸地,他忽然又難耐不適起來,身體忍不住顫動,然后將一只手掌夾在了緊繃顫抖的腿的內(nèi)側(cè)。
似是不能接受、或者說這具身體的不知羞恥,給他帶來了更深層次的崩潰。
可這崩潰卻……像是解脫一般,引著他在一片黯淡無光的恥辱當(dāng)中,初嘗了“欲望”的滋味。
頭腦猶如融化、陷在了一片飄呼呼的云里,似是無垢的天堂降下了一束光。
可就在這坦蕩無疑的光中,裴逐越發(fā)覺得自身卑小又恥辱——他像個小人、是個不知羞恥的妓女。
他就似是逃避一般,窩在這用昂貴西服構(gòu)筑成的巢穴,回味著在汗水淋漓交融里,被一層層活生生剝開的痛與極樂。
而就在這時,只聽“咚”“咚”兩聲,他家大門忽然被人敲響——
轟然地、又極其猝不及防地,裴逐像是被從幻夢中震碎了一般,極度的惶恐不安,再度爬上了他被汗水浸透了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