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寧清檸不理解,齊生為什么會這樣做。
離開咖啡廳,他將起訴狀遞交給當?shù)胤ㄔ海谝粋€小公園的長椅上坐著休息。
打開手機,微博上熱度原本已經(jīng)降下來的嘆悲涼抄襲《炊煙人間》詞條重新升到了前排。
齊生刪除了之前的博文,發(fā)了條:對不起“嘆悲涼”,為我之前不負責任的話道歉,《炊煙人間》與《塵埃》并無內(nèi)在聯(lián)系,是我太敏感了,再次致歉。
寧清檸本來就沒想齊生能有什么有誠意的道歉,但看到這條博文,他還是覺得自己高估了齊生的人品。
到了這時候,他還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看著這條微博下不明真相瞎猜測著博主被威脅、要保護博主的一條條評論,寧清檸恍然間覺得有點好笑。
這像一個低俗喜劇,演員在舞臺上拙劣地表演著,而觀眾們無腦捧著場子,熱熱鬧鬧笑著鼓著掌。
沒有人在意無辜被拉到臺上成為被戲弄對象的人。
所以寧清檸才不要難過,他不要配合這場演出。
手機關(guān)機,沐浴著陽光,聞著花草之香,于公園里慢慢散會步,任由網(wǎng)上腥風血雨。
最后的判決書會說明一切,到時候能被稱之為人的自然會愧疚道歉,沒有那紅色物什的人依舊會我行我素。
可對于一個生命在倒計時的他來說,這出戲想演到什么時候、想如何演下去,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他不愿當其中演員,亦不做其中觀眾。
好好活下去,過好現(xiàn)實生活,僅這一點,就足夠他拼盡全力。
如果可以,寧清檸絲毫不介意在平靜的散步與發(fā)呆中度過這一天。
但他的胃并不喜歡無人在意的平靜,正當寧清檸俯身嗅花香時,胃里突然一陣痙攣,他雙手捂上胃,人蹲在草叢邊緩了好一會兒,等從劇痛中緩過神來,發(fā)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說起來,上次檢查時,醫(yī)生說過要盡早準備做手術(shù)的。
寧清檸一邊用手揉著肚子,一邊問意識世界里同樣難受的寧北涼:“做嗎?”
處在寧北涼身體里,寧清檸當然能感受到寧北涼內(nèi)心隱藏著的對生的強烈渴望,哪怕他已經(jīng)千瘡百孔,但他其實一直在默默求救。否則他不會在出現(xiàn)時說自己想活得像個人;否則不會寧清檸一些簡單的積極暗示、自我鼓勵就能有一定的效果。
但他還是要問一句寧北涼,讓他自己向新生之路邁出嶄新的、充滿希望的一步。
果不其然,意識世界里,寧北涼眼里有著對未來的憧憬:“做?!?/p>
悲觀主義的寧北涼默默祈禱,希望手術(shù)成功,讓他重新?lián)碛薪】档纳眢w。
吃了些止疼藥,寧清檸當天就去了醫(yī)院,還是同一個醫(yī)生。
醫(yī)生一天見的病人不少,卻還記得這位扎著狼尾、年紀輕輕就得了胃癌的帥哥,見他來就診,松了口氣。
“我一直記掛著你呢,上一次你檢查已經(jīng)有往中晚期發(fā)展的趨勢了,生怕你不及時手術(shù)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