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獻(xiàn)公為何要與舊貴族對峙?”
公子政想了想:
“他繼位的元年便廢止了人殉,次年提出遷都,可是兩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
始皇頷首:
“你覺得是什么聯(lián)系?”
公子政認(rèn)為這個答案很簡單:
“廢止人殉侵害了貴族的利益,他們不高興了。哪怕推行時不會受到阻礙,貴族也肯定會在其他方面故意為難他。所以他要遷都到貴族管不了他的地方,這樣便無人掣肘了?!?/p>
扶蘇一臉與有榮焉:
“阿父還說他年紀(jì)小可能弄不明白這些,他分明就學(xué)得很快?!?/p>
天才和尋常人怎可同日而語?
始皇捏捏兒子的臉頰:
“朕幼時在邯鄲,無人教導(dǎo)朕這些東西。當(dāng)初不曾接觸過,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小時候如此聰慧了?!?/p>
頓了頓,他又補充:
“不過朕倒是記得太子幼時的事情,你五六歲時也這么聰穎?!?/p>
公子政好奇,追問道:
“阿蘇幼時進(jìn)學(xué)是什么樣子的?”
始皇回憶了一下:
“阿蘇幼時常常自己翻史書看,看到穆公對外塑造仁善的形象,便說自己要同穆公學(xué)這個?!?/p>
“但不能學(xué)穆公搞殉葬,免得辛辛苦苦裝了一輩子,死后功虧一簣,反而成了旁人口中的暴君。”
穆公在此之前,對外一直是個善良到有些圣父的形象。
晉國屢次三番背棄大秦,他卻每逢天災(zāi)就給晉國送糧草支援,當(dāng)時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很好的國君。
“后來阿蘇又看到惠文王誅殺商鞅,認(rèn)為他是榨干了商鞅的改革價值之后,反手把商鞅推出去給貴族泄憤?!?/p>
“等貴族殺了商鞅,便不能對變法再作置喙了。畢竟‘寡人都讓你們把功臣?xì)⒘?,你還想怎么樣’?!?/p>
先利用商鞅平息眾怒,又拿他當(dāng)借口堵住貴族的嘴。惠文王什么都沒付出,卻解決了自己面臨的困境,堪稱空手套白狼。
“不過阿蘇看得最多的還是昭襄王的故事,跟著學(xué)會了不少東西,所以昭襄王總夸他像自己?!?/p>
昭襄王二號就是這么養(yǎng)成的。
公子政聽完只有一個感覺:
“我大秦的先王們好像都挺陰險的。”
他怎么聽著沒一個好人?
始皇沉痛地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