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滸坐在車頭,沉默不語(yǔ)。
岑染艱難地將寧淞霧扶出馬車,恰逢一個(gè)二十左右的少女從華胥境中開門出來,手里端著一盆水,看起來是想要出來倒水的。
岑染忙叫住她:“姑娘!”
少女聞聲,身體一頓,好奇地看向岑染和她攙著的寧淞霧,對(duì)這樣的組合很有興趣的樣子:“你們……不是昆侖弟子啊。我叫薄雪,有什么事情可以幫忙么?”
“薄雪姑娘,蒼旻前輩和師……和冉繁殷尊主是不是在里面?”
“對(duì)啊,前幾天才回來的,我?guī)煾负腿椒币笞鹕隙焕先思以诶镱^下棋呢,怎么?”
“冉繁殷尊主是我們的師父,我們有事找她,能不能帶個(gè)話,和我?guī)煾刚f,寧淞霧來找她了?!贬緫┣械馈?/p>
“自然。……你悅里這位姑娘傷重得很吶,好心勸一句,快些安頓下來醫(yī)治,否則有性命之憂?!北⊙┯悬c(diǎn)擔(dān)憂地看了看寧淞霧蒼白病態(tài)的臉,搖搖頭,拿著倒完水的盆回了華胥境。
蒼旻和冉繁殷正如薄雪所說,和過去許多年一樣,喝茶下棋。
冉繁殷臉色不大好,目光看似落在棋盤上,卻又好像穿過了棋盤,在看某個(gè)虛無的點(diǎn)。
蒼旻對(duì)冉繁殷偶爾的出神并不介意,只是安靜地進(jìn)行這盤異常緩慢的棋局。
薄雪端著盆子進(jìn)來,打破了寧?kù)o:“冉繁殷尊上,門口有人找您,說是您的徒弟?!叮瑢?duì)了,叫寧淞霧?!?/p>
寧淞霧。
冉繁殷手里的黑色棋子毫無預(yù)兆地掉到棋盤中,砸亂了棋局,她眼睛睜大。許久,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
“你說什么?”
蒼旻捏著白棋扔入竹編的棋筐,開始收拾已亂的棋盤:“阿殷,她來找你了?!?/p>
冉繁殷的喉嚨動(dòng)了動(dòng),連眨幾下眼睛,低下頭像想要掩飾什么,也幫著蒼旻收拾棋盤。
薄雪歪著頭:“尊上,你見不見???”
“……不見。讓她回去?!比椒币舐曇粲幸唤z不易察覺的顫抖。
“哦,好?!北⊙┯X得尊上的狀態(tài)怪怪的,不只是剛才,這回跟師父來了華胥境后,就一直奇奇怪怪,但也說不上來為什么。
薄雪又轉(zhuǎn)身走了。蒼旻撫了撫棋盤,抬手示意:“阿殷,黑子先行?!?